長劍脫手,化作一道黑光,首當其衝的是冰清的淡藍飛劍,還未接近,便在那股黑氣下有些運轉不靈起來。
“砰!”
一聲脆響,冰清的淡藍飛劍如遭重擊,被震得倒飛而回,其上的寒氣被黑劍的黑氣一衝而散,兩相一碰撞,高下立判。
鬼羅宗宗主眼中閃過一絲得意之色,騰雲境強者領悟的意,又豈是那麼好對付,悟道可為騰雲,不悟道便始終是禦物。
黑劍繼續前衝,在鬼羅宗宗主的操控下,一道道黑色劍氣從其上衝出,與衝來的透明色冰劍轟然相撞。
黑氣白霧漫天,無論是冰劍還是黑色劍氣,隻要碰撞,便全轟然碎開,成了霧氣,漂浮在了半空,揮之不去。
鬼羅宗宗主的修為是強大的,一把長劍,便敵住了冰清攻出的千百把冰劍,每一道劍氣都是那麼地強大,沒一道劍氣都有幽冥般的鬼意。
不論鬼氣還是冰氣,都是陰寒屬性的,摻雜在一起,冷了半邊的天。
一眾天寒峰的弟子牙齒凍得咯咯直響,有心想要後退,卻恐錯失在冰清眼前表現的機會,咬牙之下,各種鋪天蓋地的攻擊,攻下了鬼羅宗宗主的方向。
這些弟子的修為不等,最低的也是禦氣境,高的則達到了禦物境後期,賣力攻擊之下,威勢倒也不小。
但鬼羅宗宗主不在意,他也沒有再用別的手段攻擊,他就仗著前方那把黑劍,欲以其擋下所有的攻擊。
騰雲之下都算不得真正的修士,他是這樣認為的,他對自己的修為有自信,他就不信還能再出現有如蘇情這般完全不能按常理判斷的修士。
他的預測是正確的,他的自信是有道理的,黑霧漫天,劍氣森森,一把劍,成功擋下了所有的攻擊。
法寶也好,劍氣也罷,沒有一樣,可以突破劍氣的封鎖,甚至一些材質較差,檔次較低的法寶,在他蘊含劍意的劍氣下,已然出現了裂縫。
清脆的破裂聲,響在天寒峰弟子的耳中,痛在他們的心裏,每一樣法寶都是元石換來的,他們的心在滴血。
為了博得冰師妹莫須有的一絲好感,他們打算豁出去了。
法寶不是破碎了麼,那便讓它徹底破碎吧!
“轟”一聲巨響,那是法寶被引爆的聲音,劍氣雖強,也在這股爆炸的氣流下,被衝得一陣搖晃,混雜在半空的鬼氣冰氣,也被衝散了一些。
透過稀薄的黑白氣霧,他們看到了麵色冷漠陰沉的鬼羅宗宗主,對方眼中閃著意思譏諷之意,分明是淡淡的不屑。
螢火之光,也敢與日月爭輝?
螻蟻可以撼動大象,開玩笑!
鬼羅宗宗主心中是這樣想的,禦物境又如何,法寶自爆又如何,我的黑劍就在那不閃不避,也不是你們可以傷到的。
玩了這麼久了,也玩夠了,是時候讓你們見識一下來自我鬼羅宗的真正手段了!
籠罩在黑袍中的鬼羅宗宗主臉上浮起一絲詭異的笑意,如他身周的鬼氣一般,也帶著股陰沉的意味。
“萬鬼噬心劍!”
他低吼一聲,掐訣指向了黑劍,驀然間,強大的劍意衝天而起,鬼氣森森,鬼影憧憧,隱隱的嘶吼咆哮,震懾了所有與他對戰的天寒峰弟子的心神。
“你們快退後!”
見到這一幕,冰清心中一驚,臉上卻仍是一臉寒霜,不見有絲毫的異色,她嬌小的身軀,在所有天寒峰弟子退後的同時反往前跨了一步。
敵不過又如何,你敢傷他,我便要讓你付出代價!
她體內的元氣,澎湃而湧動,如即將爆發的火山。
她要將沉眠在身體內的所有寒氣,如火山一般爆出,去凍住這蒼天大地,哪怕代價或許是將自己也凍僵。
她不在乎,她在乎的人已經昏迷在了一旁,生死不知。
她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在乎他,或許當年初見的那一刻起,她便注定要去在乎他了。
也或許,是前世的糾纏,宿命的安排。
管他呢,反正很在乎他就是了!
因為在乎他,我開心,所以我就去在乎他!
她體內的寒氣凝縮到了極點,下一刻,便會如火山般噴射出去,將天地,將自己,將前方那該死的人影,一並凍入其內。
我會後悔嗎?
她這樣想著。
不,我真的不後悔,我絕對不後悔!
她自己給了自己答案。
雖然她給自己的理由很沒說服力,但她就是不覺得後悔。
“為他陪葬吧!”她心中這樣想著,她閉上了眼。這時候,她聽到了一聲悠悠的歎息,很輕,很真實,也很好聽,下一瞬,她的意識陷入了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