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塵土飛揚過後,尤兵有些泄氣了。這三間屋裏,有價值的東西除了一本巴掌大小的相冊外,再無其他。有的隻是一些被蟲子蛀爛的衣服被褥,以及當年老爸考公務員時用的輔導材料。
就在尤兵鬱悶之時,窗外傳來了一聲短促的樹枝折斷的聲音。
有人!
尤兵立刻站起身,貓著腰,悄悄走到窗戶旁。
院子裏空蕩蕩。
肯定沒聽錯!
尤兵放棄了隱藏,將腦袋探出窗外,左右巡視,依然沒有發現人影。
嘎吱……清脆的聲響又一次發出,聲音來自窗台下麵。
尤兵嚇得一縮脖子,趕忙低頭看去。
是蛇!一條兩米長的紅斑大蛇正盤著一隻野兔,來回翻滾著。
此時,蛇嘴已經張到了極限,乳白尖細的蛇牙死死咬住兔子腦袋,一點一點地吞噬著。
野兔的四肢奮力抖動了幾下,口中發出陣陣輕微的悲鳴。
這是典型的弱肉強食。
站在食物鏈上端的強者,總是以審判者的姿態傲視弱者。尤兵看著等待死亡的兔子,不由想到自己,心中不覺泛起淡淡的哀傷。
五分鍾不到的時間,一隻鮮活的兔子被紅斑蛇吞進了肚子。也許是酒足飯飽緣故,紅斑蛇拖著龐大的身子滑行了幾米,便懶洋洋地躺在地上,享受著晚風的吹拂。
暈!
尤兵本想等紅斑蛇遊走後再出院子,怎奈紅斑蛇直接橫在了門口處。
尤兵看了看手表,自己進入禁區已經四十多分鍾,再不走,天就要黑了。
黑夜意味著什麼,尤兵很清楚。
看來,睦鄰友好、互不幹擾的策略是行不通了。
尤兵略一沉吟,抄起旁邊一個花盆朝紅斑蛇附近扔去。
老人說過,打草可以驚蛇。這話一點不假。
花盆落在地上,頓時四分五裂。突如其來的花盆震驚了懶洋洋的紅斑蛇。它警惕抬起腦袋向四周觀望,並不時伸出蛇信,發出嘶嘶之聲。
也許,紅斑蛇感受到了威脅,片刻後,飛快地遊出大門。
現在不走更待何時。尤兵將找到的那本相冊放在衣兜裏,匆匆跑出院子。
可尤兵沒跑幾步,又猛地收住了腳步。
離他不遠的地方,那條紅斑蛇正盤踞在道路中央,上身揚起,頭部下垂,痙攣般地收縮著胃部。
剛才被吞進去的野兔,居然被紅斑蛇又吐了出來。隻是野兔身上沾滿了粘稠的液體,再無生命跡象。
尤兵知道,紅斑蛇這種類似反芻似的行為有兩種可能。一是它的消化道中存在無法消化的鱗片、毛發、骨骼等物質,需要通過嘔吐的方式清理消化道。這隻野兔是剛剛吞噬的,顯然不屬於這種情況。二是紅斑蛇遇到危險,為提高逃跑速度或對抗能力,必須減輕自身重量。
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尤兵心頭。
夏風吹過,四周的雜草發出嘩啦啦的聲響。在搖曳的雜草中,一隻豬仔般大小的動物雜緩緩爬了出來。
這動物二尺長,褐色毛發,尖嘴、圓眼、翹胡須,四條短腿支撐著一個肥大的肚子。
這是……
尤兵的腦袋一陣眩暈,這是一隻碩大的老鼠!
這隻巨鼠足有三十斤重,兩隻賊眼發出幽幽綠光。這哪是“老鼠過街,人人喊打”的主兒,分明是個街頭小霸王。
巨鼠將目光鎖定在紅斑蛇上。隨著“唧”的一聲尖叫,胖大的身軀騰空躍起,四隻爪子向紅斑蛇的眼睛和七寸抓去。
紅斑蛇大張著嘴巴,蛇信吐出半尺有餘。就在巨鼠的爪子堪堪碰到紅斑蛇的刹那,紅斑蛇將蛇頭偏轉,蛇尾鞭子般抽了過來。
“嘭!”
一聲悶哼過後,巨鼠倒飛出去,在空中旋轉一百八十度後,重重摔在地上。
動作太快了,尤兵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紅斑蛇見一擊奏效,高昂著蛇頭,向巨鼠遊去。
巨鼠也許是被摔得七葷八素,麵對紅斑蛇的到來居然沒有反應。它閉著雙眼,一動不動地趴在地上。片刻之後,巨鼠被紅斑蛇盤卷起來。
隨著紅斑蛇盤卷力度加大,巨鼠的骨頭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特別是巨鼠鼓囊囊的肚子,本來三尺的水桶腰被硬生生勒成了一尺五。
就在尤兵以為巨鼠的小命要交代的時候,巨鼠銅鈴般的圓眼突然睜開,發出駭人的光芒。
它張開尖尖的嘴巴,努力地向腹腔中吸著空氣。本來被勒癟的肚子暴漲起來。眨眼工夫,比平時大了兩三倍。
嘭!紅斑蛇的身子瞬間被巨鼠繃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