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虔誠膜拜的半體,什麼漫無邊際的沙漠,什麼混沌未開的天空,這一切在刹那之間都消失了。與這一切一起消失的,還有尤兵體內的痛楚。
“尤兵,你還好嗎?”
一個聲音在尤兵耳邊響起。這聲音不似剛才那般暴烈,溫溫的、和和的,聽起來讓人心平意靜。
“你是誰?你讓我感覺很熟悉,咱們似乎在哪裏見過。”尤兵說著,眼前浮現出眾多大大小小的殘破的畫麵。
“過眼雲煙,記得與不記得有何區別?”
一陣清風吹過,尤兵眼前浮現的殘破畫麵頓時煙消雲散。
“你似乎不想讓我回想起來。”尤兵說。
“識海是你的世界,想與不想全在於你,而非我。”
“什麼意思?”
“答案盡在自在觀圖之中。”
“你的意思是讓我勤加修煉,大成之後,就會知曉答案?”
“你可以這麼認為。不過,如今的自在觀圖隻是殘片。修煉大成,前提是需要完整的自在觀圖。”
“明白。”尤兵點點頭。
如今的“頭像”隻有雙眼清晰,其他諸如眉毛、鼻子、嘴等五官都是若有若無,虛淡到了極點。
如果按照在虛無空間中的方法拚圖,那麼自己還需要有一番際遇。
尤兵想罷把心一橫,“為了毛毛,為了我自己,我一定要修煉成功。”
“一念成執……”
尤兵耳邊傳來一聲歎息,緊接著響起類似梵文的誦經聲。
光,祥光,祥瑞之光。
不知不覺間,尤兵按照觀想之法又盤膝打坐於地,耳中聽著梵音經文,全身沐浴在金黃色的祥瑞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尤兵的意識又回到臥室裏。他發覺自己赤身裸體地躺在床上,一條胳膊壓在身子下麵。也許是時間過長的原因,那條胳膊已經麻木,沒有了知覺。
一縷陽光順著窗簾的縫隙射了進來,很是明亮,很是刺眼。
尤兵活動著那隻麻木的手臂,用另一隻手遮蔽著射過來的光線,腦海中努力回響著昨晚發生的事情。
與我說話的人是真實存在的嗎?還是幻覺、夢境,亦或是潛意識中的一種錯覺?
從理智上說,尤兵不相信一幅幻化出來的畫卷會有什麼秘密,更何況那畫卷還需要拚接完善。
不過,那個殘片真的很熟悉,尤其是那雙眼睛,似乎能夠勾起尤兵最深處的記憶。
不想了,今晚繼續觀想。我看看自在觀圖中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
尤兵看看牆上的掛鍾,已經上午九點多了。老爸老媽倒也守諾,時間這麼晚也沒來打擾自己。
尤兵伸個懶腰,不想在床上耽擱,穿好衣服,準備先去上輔導班,然後再去看診所的毛毛。
沒辦法,老媽昨晚氣勢洶洶的樣子實在讓自己難以招架。如果今天再不去上課,老媽非把自己生吞活剝了不可。
沒等尤兵走出臥室,臥室的門被敲響了。
“尤兵,醒了嗎?已經九點了。”朱丹陽站在臥室門外,說話有些遲疑,似乎在猶豫是不是該叫醒尤兵。
“什麼事?”
“輔導班的老師打來電話,說上午十點準時開課,讓你別遲到。”
尤兵本想開門,聽到老媽的話,又一屁股坐回床上,“知道了,我還沒起床。”一股莫名的情緒湧上心頭。尤兵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會沒來由地發起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