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確切地說,蟲卵是被一隻隻斷手托舉了出來。隻見每個蟲卵下方都有兩隻蒼白的甚至是腐爛的斷手,它們不停地托舉著蟲卵,使蟲卵從地下升至地麵。
一個、兩個,十個、二十個,一百個、二百個……
時間不長,幾人的周圍冒出了近千枚蟲卵。
“陳老,它們在做什麼?”高星悄悄地老陳頭。
老陳頭搖搖頭,“我活了這麼大年紀,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場麵。看樣子,蟲卵是想出來透透風。”
是透風嗎?尤兵知道老陳頭說得是玩笑話。在尤兵看來,這更像是一種神秘的儀式。
骨碌碌……
蟲卵被托舉出來後,並沒有四平八穩地停放在那裏。蟲卵下方的手使勁一推,蟲卵借著斷手之力向另一隻蟲卵快速滾去。
嘭!
隨著一聲悶響,兩隻蟲卵重重撞擊在一起。其中一個蟲卵炸裂看來。
嘶!嘶!嘶!嘶!
炸裂開來的蟲卵中發出一陣高頻率的尖叫聲,緊接著,一隻大蟲子鑽了出來。
那是什麼東西?
隻見那條蟲子通體白色,有兩米多長。身體分為頭和軀幹兩部分。頭部有一對觸角,一對大顎以及一對小顎。而軀幹部分由一百多個體節組成。
這是……馬陸?
尤兵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馬陸也叫千足蟲、千腳蟲、秤杆蟲。據說,馬陸隻有兩三厘米長,這裏的馬陸過於巨大了吧!
尤兵驚駭之際,其他的巨大蟲卵也如第一個一樣,迅速滾動起來。
一時間,嘭嘭之聲不絕於耳。
“出來了,都出來了!”
也許是出於對石蛇的恐懼,魏秀娘看著眼前一條條巨大的白色馬陸,下意識的用雙臂摟住尤兵的胳膊,緊緊的,猶如溺水之人抱住一捆稻草。
見冰峰嬌嬌悄悄地注視著自己,尤兵想將胳膊從魏秀娘懷中抽出來,發覺魏秀娘的身體難以自製地微微抖動著,不由歎了口氣,一動不動地任由魏秀娘摟抱著,“不讓你來,你偏偏跟來……”
聽到尤兵的喃喃自語,魏秀娘將腦袋靠在尤兵的肩膀上,“不,我就來。有你在,我不怕!”
不怕?真的不怕嗎?
尤兵沒有應答魏秀娘,將頭轉向冰峰嬌嬌一側,“你來保護魏小姐,我有事要做。”
“好的。”
冰峰嬌嬌見尤兵二人有如此親密的動作,早就耐不住小性子了,但見魏秀娘怕到如此程度,隻好忍住脾氣。如今,尤兵將魏秀娘交給自己,冰峰嬌嬌借機插言道:“魏姐姐,有我在你放心,保準你平安無事。過來,我借你隻胳膊抱抱。”冰峰嬌嬌說著, 將自己一隻胳膊伸了過去。
“不,你的胳膊太細,沒有安全感。”
“胳膊細,我的腿粗。過來,借你一條……”
就在兩個女孩嘰嘰喳喳的時候,嘭嘭的蟲卵撞擊聲逐漸減少,慢慢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連綿不絕的“嘶嘶”聲。
尤兵的目光透過被褥的縫隙,再次向外麵看去。一條條兩米多長的馬陸不斷從蟲卵的裂縫中遊出,轉眼間布滿了整個河岸。
這是多少條馬陸啊!
白花花的、泛著淡淡的紅光,遠遠看去,仿佛燃燒起無邊的大火。
“公子,我有辦法了。”旁邊的老陳頭麵帶凝重之色,他悄聲地對尤兵說道,“從這塊溶岩到下一塊溶岩,大約有四五十米的樣子。以老仆的臂力應該可以將你們一個個扔過去。這樣,再依次扔到第三塊熔岩上。隻要地下的大家夥不動,咱們是可以衝出去的。”
尤兵知道老陳頭說得“大家夥”就是一閃即逝的灰白影子。如果沒有猜錯,高辰的手足就是被它硬生生割掉的。
“如果冒失衝出,追殺咱們怎麼辦?”
“以我的修為,拖延一兩炷香的時間應該沒問題。拖延的時間足夠你們逃掉。”
“不行,不能以你的性命為代價換取我們的安全。”
“公子,老仆已到朽木之年,況且身中蛇蠱之毒,時日已經不多了。我……”老陳頭的神色微微一變,右手不自覺地向左肩頭摸去。
“別說了,我堅決不能讓你去送死!”
尤兵的話剛剛說完,忽然感覺巨大的喀斯特溶岩微微晃動起來。
地震了?
不對!
尤兵攏目光看去,平坦的地下河岸邊有一條粗大的土線迅速延伸著。土線所過之處,巨石翻滾,地麵紛紛塌陷下去。
不好,強敵來了!
尤兵想到這裏,心頭微微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