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何等古怪的景象。在離地三尺之上,一邊是燃燒的至寒之氣,一邊是逐漸冷卻的跳躍火焰,熱與寒的交融、冰與火的交織,形成了一幅不可思議而又真實存在的畫麵。
不知不覺間,阿三與那道火線融為了一體;不知不覺間,阿三與王獄官拚上了畢生的修為;不知不覺間,二人的角逐之力在對抗中充滿了牢房的各個角落。
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隆隆聲傳自寒鐵製成的牢門。
不好,溢出的能量激發了警戒裝置!
僵持中,阿三和王獄官隻覺一道無可抵擋的力量自牢門處洶湧而來,兩人再想躲閃已經來不及。
轟隆隆!
隨著一聲巨大聲響,整個十五號牢房猛地晃動了一下。房頂上、牆壁上粘貼的塑膠板材如同風中落葉般,紛紛震落下來。
時間在那一刻似乎凝固了。
片刻後,塑膠板材下麵傳出一聲近似窒息的咳嗽聲。緊接著,阿三灰頭土臉的腦袋才從下麵鑽了出來。
好險,好險!
阿三深吸了一口新鮮空氣,抬頭向牢門對麵的牆壁看去。同樣是寒鐵材質的牆壁凹陷進去近一尺深,在那深深的凹槽裏,王獄官呈“大”字形緊緊地貼在裏麵。王獄官的眼角、嘴角、耳邊有點點血跡流出。
完了!見到王獄官七竅流血,阿三不禁暗歎了口氣。
忽然,阿三想到一個問題——自己怎麼摔倒了?
想到這裏,阿三動了動雙腳,發覺右腳踝處被一隻手緊緊地攥著。
“放開我!”阿三猛地一掙,想要擺脫那隻手的束縛。
“你小子真是狗叫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剛剛把你救下,就恩將仇報想要踹我。下次,再遇到這種事情我不救也罷!”
聲音未落,尤兵同樣灰頭土臉地從塑膠板材下麵爬了出來。
其實,尤兵與阿三是一前一後進入通道的。當時,阿三走在前麵。他以特有的敏銳性,察覺出王獄官欲對魏秀娘不利。出於護主心切,阿三不容分說就躥出了通道。
說也巧,阿三躥出通道後,在重力作用之下,草墊子的一角以及草墊子上的被褥又落回了通道口處。
按照王獄官的觀察力,本不應該忽略這個細節,能夠很容易發現通道的存在。然而事發突然,王獄官將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阿三和魏秀娘身上,這才忽略了尤兵的存在。
在阿三與王獄官拚鬥的時候,尤兵本想搞個偷襲,將王獄官一舉製服。但兩個人的手段實在詭異,讓尤兵無機可乘。就這樣,尤兵等來等去,一直等到阿三與王獄官拚鬥激發了牢獄的警戒裝置。他才當機立斷,救下了阿三。
從通道內爬出來後,尤兵找到了依然昏迷的魏秀娘,見她身上無大礙,才長長鬆了口氣,轉身對阿三說道:“你用剛才的手段攻擊牢門,看能否助咱們逃出這裏。切記,不要被它反噬。”
“好的。”
見尤兵將魏秀娘抱到一旁,阿三向前走了幾步,在距離牢門四五米的地方停了下來。他雙手平端到胸口部位,大喝一聲:“打!”
聽到阿三那聲“打”字,尤兵出於本能,雙手護住魏秀娘,腦袋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
誰知,尤兵等了足有半炷香時間,預想中的轟隆巨響也未如期響起,耳邊傳來的是阿三不停的喝喊——“打!”“打!”“打!”
尤兵抬頭看去,隻見阿三反複重複著一套動作——雙手緩緩端起,大喝一聲“打”,雙掌向前平推而出。
火呢?那駭人的威勢呢?看到這裏,尤兵腦門上起了一層黑線。
看來,阿三不能隨心所欲地掌控那道火線;而那道火線應該是阿三在特定場合之下激發出來的內在潛力!
想罷,尤兵不再指望阿三。他站起身,將阿三喝退到一旁,然後從空間戒指中取出那把久違的龍淵寶劍。
隨著寶劍抽出劍鞘,牢房內發出陣陣嗡鳴之聲。
“注意躲避!”
尤兵將寶劍高高舉起。一股精純的念力由劍柄注入寶劍,霎時間,龍淵寶劍光芒四射。
“開!”
龍淵寶劍一化十,十化百,百化千。趴伏在地的阿三隻覺得眼前有千百道劍影向牢門方向紛遝而去。
哢!哢!哢……
一陣緊似一陣的金屬砍剁聲不絕於耳。
好大的威勢!阿三看呆了。
哢吧!
牢門警戒裝置反彈出來的劍影裹挾著勁風,劈在了對麵的牆壁上。
“透了!打透了!”
見到牆壁上出現一條一米多長、半尺多寬的縫隙,阿三不禁驚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