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是一次偶發事件。也就是這個小小的契機,讓尤兵眼前一亮。他心念微動,立即調整了“神識壁壘”的角度,將本來平直的“神識壁壘”折出了一個大大的弧度。弧外側緊貼身體,弧內側則麵向迦樓羅巨鳥。就這樣,一堵風牆就此形成。
接下來,迦樓羅巨鳥與尤兵的血腥對抗簡直成了舞台上的雜耍表演。迦樓羅巨鳥襲擊過來,尤兵便被勁風吹出老遠;待迦樓羅巨鳥飛走,缺少了勁風的支撐,尤兵在重力作用下回蕩到原位。一時間,一鳥一人仿佛成為了陰陽兩個極麵,在作用力與反作用力的相互排斥下始終無法親密接觸。
尤兵的性命暫時得到保障,可苦了身邊同樣倒懸於半空的屍骸。它們本來已經殘臂斷腿,在勁風猛烈吹拂下,彼此之間猛烈碰撞發出劈啪作響的聲音。不多時,有些屍骸禁受不住撞擊,掉落於岩壁之下。而那些束縛屍骸的繩索則慢慢上升,縮回了下行通道的孔洞之內。
這已經是第八次攻擊了!
麵對迦樓羅巨鳥接二連三的進攻,尤兵感覺精力和體力有些難以為繼。長時間的頭朝下懸空倒掛,長時間的凝神聚氣使用念力,長時間的高度緊張麵對攻擊……這一切讓尤兵心底升騰起一絲絕望。
怎麼辦?難道就這樣坐以待斃不成?
尤兵深知,此時的自己和迦樓羅巨鳥相持的是一種耐力。隻要迦樓羅巨鳥飛行,就必然會引起空氣漩渦產生勁風;而自己,隻要迦樓羅巨鳥攻擊,就必須用神識進行抵禦。一個是飛行攻擊,一個是神識抵禦,隻要其中一方無法堅持,則這場戰鬥便會分出勝負。
很明顯,自己的體力和精力敵不過迦樓羅巨鳥!
尤兵抬眼看去,百米之外的岩縫中間,迦樓羅巨鳥又一次擺出攻擊架勢蓄勢待發。
嘯!
迦樓羅巨鳥發出一聲高亢的鳴叫,開始了第九次攻擊。
在那一瞬間,尤兵發覺迦樓羅巨鳥的攻擊速度不僅沒有遲緩,反而愈加迅捷。特別是夾攜而來的勁風令人窒息,幾乎將凝聚而成的“神識壁壘”打散。
也罷!
尤兵再也顧不上多想,把心一橫。沒等身體被“吹”走,他心念忽地一散,身前的“神識壁壘”陡然消失。與此同時,龍淵寶劍奮力向腳踝處的牛皮繩索砍去。
在迦樓羅巨鳥出現之前,牛皮繩索已經被砍斷了七七八八。這次危機之下,尤兵自然使用了全力,龍淵寶劍的勢道可想而知。
隻聽“哢嚓”一聲,牛皮繩索被尤兵一劍砍斷。
幾乎是同一時間,迦樓羅巨鳥飛到了尤兵身前。
“起!”
尤兵一聲爆喝,神識自龍淵寶劍中激射而出,盤卷在斷裂的牛皮繩索之上。
這僅僅是個開始。
隨著尤兵神識收緊,他的身體在半空中硬生生地拔起了一米有餘。
嘭!
隨著牛皮繩索電光一閃,神識自動斷開,尤兵恰到好處地落在了迦樓羅巨鳥寬大的羽翼中間。
對於這次成功逆襲,尤兵歸結為是一種僥幸。
前八次攻擊,在“神識壁壘”風阻的作用下,尤兵均被迦樓羅巨鳥飛翔產生的勁風吹走。由於慣性思維,對於這次攻擊,迦樓羅巨鳥並未看好,甚至它連利爪都未及時伸出。
也正是基於這種麻痹心理,尤兵在劈斷牛皮繩索時才險險躲過迦樓羅巨鳥的正麵攻擊,並分毫不差地跌落在了迦樓羅巨鳥的羽翼之間。
被尤兵逆襲得手,迦樓羅巨鳥不幹了。它一聲長鳴,雙翅收起,身體陡然向下墜去。
尤兵隻覺得兩耳生風,眼前的岩壁如同一列逆向行駛的火車在身邊疾馳而過。幸好迦樓羅巨鳥的羽翼粗大結實,尤兵緊緊抓在手中,一刻不敢放鬆。
不知下墜了多久,迦樓羅巨鳥的翅膀猛地一振。沒等尤兵反應過來,迦樓羅巨鳥一個回旋,直衝向岩頂。
太刺激!
開始的時候,尤兵雙眼圓睜,緊張地關注著身邊的變化。漸漸的,尤兵眼花繚亂起來。他索性眼睛一閉,對於迦樓羅巨鳥的飛行不理不睬、聽之任之。
直上、直下,翻滾、回旋……恍惚間,尤兵有種錯覺,感覺自己坐在了一架過急速行駛的過山車中。
太刺激了!太刺激了!
漸漸的,尤兵分不清了東西南北、上下左右。
任它東西南北風,我自巋然不動!
此時的尤兵把心一橫。他唯有堅持,堅持抓牢迦樓羅巨鳥的羽翼,堅持不被迦樓羅巨鳥的狂暴動作甩進深不見底的岩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