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山歌再次響起,尤兵猛地從回憶中清醒過來。
怎麼辦?怎麼辦?
尤兵咽了口唾沫,一字一頓地問道:“吳童子,那個人是異種的概率有多大?”
“至少有五成的概率。”
“也就是說,對方有一半幾率不是異種?”
“尤公子,你打算做什麼?”
“我想賭一賭。賭對方不是異種,賭我能夠僥幸生存,並且救出那些無辜之人。”
“這……”
聽了尤兵的決定,吳童子顯然吃了一驚。他有些遲疑地說道:“尤公子,如今的境遇絕非尋常,你的每一個決定都可能改變的你的命運走向。希望你能夠三思!”
尤兵笑了,嘴角間洋溢起濃濃的笑意。
自從修煉觀想之法以來,無論是黃金頭像,還是這個吳童子,給尤兵的感覺隻有一個--那就是威嚴--喜怒不形於色,讓人望而生畏。
今天的吳童子卻給了尤兵截然不同的感覺--他居然會心疼人了。 不過,在這有血有肉的“親民”背後,尤兵感受到的是一種深深的憂慮。
“吳童子,我已經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準備。人生無處不抉擇。對於我來說,沒有選對選錯之分,隻有後悔與不後悔的差別。我不願意事後再後悔!”
“好吧!”
吳童子知道尤兵心意已決,他沒有再囉嗦,“順著剛剛行進的通道,你盡量多帶走一些西門子嗣。按照我的修為,如果對方是異種的話,隻能堅持一刻鍾時間。記住,你隻有一刻鍾的逃命和救人時間。隻要出離這個地下通道,就出離了異種的領域。我想,經過當年那一慘烈的戰役,異種想要恢複元氣絕非易事。隻要逃出他的領域,你以及西門子嗣就安全了。”
什麼戰役?當年發生了什麼事情?
尤兵沒有追問。因為“仙緣祭奴”的古山歌聲愈來愈近,越來越激昂。按照剛才的祭祀規律,即將會有一個西門子嗣喪命於祭奴的手下。
“吳童子,這件事是我決定的,自當是我負責。你營救西門子嗣出離這裏,我去抵擋住仙緣祭奴以及那個所謂的‘異種’。”
“不行,你……”
沒等吳童子說完,尤兵雙手猛地往地麵上一撐。趁著身子拱起一道有限的縫隙,尤兵便如一條泥鰍般滑出了“人堆”。
對於尤兵的出現,著實出乎眾祭奴的意料。魁梧大漢那一拳極猛極重,且打在了尤兵的太陽穴部位。他們本以為挨了重擊的尤兵非死即重傷,所以將尤兵與其他西門子嗣堆放在了一起。沒想到,尤兵居然又活蹦亂跳地鑽出來,且站在了他們的麵前。
“嘿呦、嘿呦”的古山歌戛然而止。剩餘的那十來個仙緣祭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誰發出一聲低沉的吼叫,“不要放他逃走”,之後眾祭奴便紛紛圍攏過來。
“各位稍安勿躁,我有話講!”
見眾祭奴來者不善,尤兵暗自一聲冷笑。他向旁邊撤出幾步,然後站定身形,將手臂向後一背,擺出一副來者不拒的樣子,“你們祭拜的那個‘上仙’是誰?能否告知在下?”
“你不配知道!”
又是那個低沉的聲音。
“哈哈哈哈……”
尤兵一陣大笑。笑聲中,他看似隨意地朝著岩漿方向走了幾步,“這件事不告訴也罷。能否告訴在下,你們心甘情願地作為祭祀上仙的祭品,目的何在?”
“你不配知道!”
同樣是那個聲音,同樣是那句回話。
“好,很好!”尤兵並不生氣,他向岩漿方向又邁出了四五步,指著沸騰的岩漿說道:“你們可以不告訴我上述兩個問題的答案。但是,作為你們的祭品,我是否可以知曉將豎瞳蛇眼中的綠光浸入西門子嗣四肢骨骼中的原因?”
“你不配知道!”
就在那低沉的聲音第三次說出“你不配知道”的那一瞬間,尤兵隻覺識海中一陣空蕩,再偷眼看向不遠處的 “人堆”, 他發現那個“人堆”已經消失不見了。
第一步成功!
尤兵緊張的心慢慢鬆弛下來。他右手一轉,龍淵寶劍出現在手中,“既然你們如此敵視,在下也就不客氣了!”
尤兵一晃寶劍,一道十多丈長的劍芒虛影出現在麵前。
咕嘟!咕嘟!咕嘟……
就在雙方即將動手之際,不知怎的,沸騰的岩漿內部忽然冒出一連串的氣泡。氣泡隨著被擠出岩漿而炸碎,聲音異常得清脆響亮。
就是這聲音!
在西門祠堂內聽到的就是這種聲音!
尤兵心中一動。見圍攏過來的祭奴尚未對自己發動攻擊,他緊走幾步來到熔岩石的邊緣,低頭看向腳下的岩漿流。
呼!
一陣熱浪裹挾著火焰升騰而起。尤兵下意識地向後撤回一步。也就在那一瞬間,尤兵發覺炙熱而又火紅的岩漿中,有個東西伸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