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兵低頭看去,隻見一個瘦小的祭奴不知什麼時候繞到了背後,騰身躍起一把拽住了自己的雙腿。
該死!
在看到瘦小祭奴決絕的眼神的那一刻,尤兵意識到對方不知想要逃命,而是想要--將自己拉入岩漿中。
農夫與蛇,這就是典型的農夫與蛇的故事!
尤兵怒從心起,雙手抓緊係吊身體的神識,雙腿猛地向前一甩。
瘦小祭奴被他甩到了半空中。然而,瘦小祭奴並未被他甩掉。相反,又有一個祭奴一把拽住瘦小祭奴的雙腿,打算爬將上來。
如果是一個祭奴墜在身下,尤兵也許能夠支撐著保持身體平衡。在第二個祭奴拽住瘦小祭奴之後,尤兵看到第三個、第四個祭奴紛紛伸出雙手,抓住最底下的祭奴。
此時的岩漿已滾滾而來,如若再不下到地麵上,必定無法從通道內逃脫。而下到地麵,顯然又會被仙緣祭奴困住。
怎麼辦?
尤兵隻覺雙臂一陣吃緊,身子不由自主地向下滑去。
也罷!
尤兵急眼了。他猛地一吸氣,趁著下肢上揚之際,右手一翻多出了一把匕首。
噗嗤!噗嗤!
隨著寒光閃動,匕首帶著獵獵寒光,秋風掃落葉般向瘦小祭奴的手背上割去。
俗話說得好,“人怕急,豬怕騎”。
生死關口,尤兵一刀下去,其威力可想而知。
那個瘦小祭奴一聲慘叫,兩隻手的八條指筋被匕首齊刷刷地割斷。沒等鮮血噴出,瘦小祭奴以及他身下正在向上攀爬的祭奴們紛紛掉落下去。
噗通!
眾祭奴仰麵朝天地摔倒在地。與此同時,那翻滾的岩漿洶湧而至,瞬間將他們淹沒了。
尤兵的心為之一痛。是心痛逝者如斯,還是心痛自己手段決絕,亦或是那看不到光明的前途?尤兵不知道,他也沒有心思去想。
見到十數個祭奴慘死在炙熱的熔岩中,連骨頭渣子都沒有剩下,尤兵深深地吐出一口濁氣,抬頭向上看去。
對於尤兵來說,如今的境況很是不妙。在與祭奴糾葛的空當,熔岩已經漫過熔岩石群,瘋狂地向來時的通道灌入。
看情況,這條路已經走不通了。尤兵隻能將生的希望寄托在向上攀爬上。
尤兵看了看頭頂上方那塊巨石。
巨石同樣為熔岩石材質,麵積足有一間屋子大小,從下麵看平平整整,仿佛孕期婦女的乳房,渾圓挺拔,很是突兀地“長”在一側的洞壁之上。
希望自己命大,希望那是一條通往地上的出口!
見腳下沸騰的岩漿越積越多、越來越高,尤兵沒敢遲疑,心念急轉,一連射出數道神識,組成了一架懸空的神識階梯。尤兵便借助神識的力量爬上了懸空的巨石。
令尤兵失望的是,那塊巨石僅僅是岩壁上一塊巨大的凸起。當尤兵站在巨石之上時,他發覺頭頂上方依然是堅硬的熔岩石頂。
都說“車道山前必有路”,我的“路”在哪裏?
見上方進無可進之路,尤兵再俯下身向下方看去。他不看則以,一看之下不由皺起眉頭。不知什麼時候,沸騰的熔岩愈加高漲,熔岩麵已經升至了巨石的底部,且仍有上升的趨勢。
熔岩如此上升,不消一時半刻,自己豈不成為了“烤乳豬”?
不知是空氣炙熱,還是內心焦急,尤兵的額頭上浸滿了汗水。
上有岩頂擋路,下有岩漿逼近。尤兵有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感覺。他“蒼啷”一聲,抽出龍淵寶劍,想要強行破開洞頂。然而寶劍抖了幾抖,尤兵遲疑了。
洞頂之上情況未知,如果劈砍後,上麵也有岩漿怎麼辦?如果掉落巨石,將唯一立足的巨石砸入岩漿怎麼辦?
尤兵想到了最壞的結果。
就在尤兵沉吟未決之際,目光無意中向周圍一瞟。不知怎的,他的腦海中湧出了一種奇怪的感覺。那是一種似曾相識感。
在哪裏見過這一場景?
是在夢中,還是在……
尤兵眼睛猛然一亮--是在識海內。
那時的自己尚在一號監獄中“服刑”。尤兵清楚記得,在犯人高老二毒打之下,自己的識海中出現一幅畫麵,場景為自己盤坐在裂縫中間一塊突出的巨石上。巨石之下岩漿洶湧,巨石之上熱浪翻滾。而在岩漿與熱浪之間,一道道五彩光束自地下射出直插雲天。
那個場景與此時的境況極為相似。隻不過,那個場景是在一道露天的巨大裂縫內。而此時的自己則是在一方近似於密閉的敞的空間中。
怎麼回事?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