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的鄉間分外清靜,這讓竹林裏的敲門聲比白日裏更加響亮。
“這麼晚了,怎麼還有人來啊,不是貼過告示在門上,說夜裏不接待訪客嗎?她爹,你去看,給他們說要看姻緣,讓他們明日請早吧。”
“哦,我先去看看,該不是鄰居誰有什麼急事吧。”
安歌在屋裏聽著外麵的動靜,想著自己的心事。
婚姻四象這個概念她以為是大家都懂的,今天自己這麼說出來,父親竟然要記下來,看來現在自己腦中的很多概念,都很玄妙,這場病還真是生的值得。有時候都不大記得以前是什麼樣子了,仿佛前世一般飄渺,總是聽他們說如何如何,大概有個模糊的片段。不管了,總之現在也很好,有這樣一雙巧手,幫助別人的同時也能有收入,爹娘也跟著穿起了綢緞,還在縣城的錢莊存了銀票。
正在胡思亂想間,就聽父親從院子走回來了。後麵還跟了一個人,竟是剛才隔壁的張婆婆。
“張婆婆,怎麼又過來了?是家裏有什麼事情嗎?”
“安歌啊,我可是有事情來求你哦。來了幾次,都張不了口,今天不說不行了。”
張婆婆一身粗布衣裳,一張臉也是灰突突的,看著麵容很是蒼老。“看來鄉間新鮮的空氣和果蔬並沒有長張婆婆容光煥發啊,這鄉居也不是人人都能舒服的,還是得有點銀錢,才好過活。”安歌心裏盤算著,就沒聽清張婆婆又說了一句什麼。
就見旁邊母親很是驚訝的神情,“什麼,你也想修姻緣?”
“什麼,張婆婆也要修姻緣?”連父親也忍不住驚呼起來。
安歌頓時愣在當地,這種情況,她還真的是第一次碰到。雖然吃飯之前還調侃過是不是也該幫張婆婆看看姻緣,但不過是隨口一說。以往來修姻緣的,都是夫妻二人一起來問診,她要分別幫他們探診,將姻緣四象都看清楚了,才能有的放矢進行醫治。如今這張婆婆一個人來到這裏,這番年紀倒是沒什麼,隻是光看一個人哪能解決問題呢?
安歌拉張婆婆坐下,在心裏把要說的話捋了一遍,感覺不會讓張婆婆難受了,才開口道:“張婆婆,我們是鄰居,幾年來,都是互相照應。你來問診,我本不該拒絕的,但您應該知道,來修姻緣的,都是兩個人,您這樣一個人前來,我還真是沒有辦法呢?”
“安歌姑娘,我老婆子也是鼓了很大的勇氣才來的,你怎麼能說拒絕就拒絕呢?”
“張婆婆,鄙人能力有限,恕難從命啊。”
“安歌,你還拽起文來了啊。我老婆子平時對你不好嗎?別看你們家現在門檻都快被踏斷了,前幾年你生病時,有人來嗎?還不是我老婆子經常過來給你們做個伴,我那兒子也經常來幫你們幹點活。做人啊,得有良心。”
“張婆婆,你別生氣,孩子不懂事,我勸勸她,勸勸她啊。”
說著父親拉了安歌去了書房,臨走還不忘吩咐一句:“她娘,給張婆婆倒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