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聽了若有所思,“如果沒有感情了,分開會比較好嗎?”
“那肯定了,非要綁在一起,兩個人互相看著別扭,餘生都不會幸福啦。”黃婆子篤定地說,仿佛已經見慣了人世的風浪。
“可是,他們結婚時都明明說好,會相愛一輩子的啊。”
“傻丫頭,哪有一輩子永遠不變的事情。當初,兩個人在一起是為了幸福,後來,那分開也是為了各自幸福,都沒錯啦。”
安歌覺得自己的腦子開始不好使了,為什麼世間的情愛如此複雜,而自己卻有著跟稚嫩的大腦不相符的特殊能力。自己的手指撥一撥,就能修正他們已經偏轉的姻緣,但之後,他們是會真的幸福,還是被一種假象繼續蒙蔽下去呢?這個問題,一旦在她的心裏萌了芽,就開始不斷生發,讓她迷惑不已。
“別胡思亂想了,家裏既然有客人,你怎麼跑出來了,你看,我買了醬牛肉和胭脂米酒哦。”
“哇,都是我愛吃的。不過,娘已經準備了客飯的,說讓我們以後都跟著客人一起吃,晚上再做點別致的自己吃。”
“不急,我們晚上再好好喝兩杯。我們先回去吧,不能把客人扔家裏,這樣太不禮貌了。想想,他們可都是專程來拜訪你的。”
“這不是他們吵的凶,我才跑出來的。”
“怎麼,散姻緣的兩口子還吵啊,那早就該分開了,何必跑你這裏來麻煩?還真是搞不懂了,這些人都是賤毛病,我來問問你,他們送了什麼當謝禮呢?”
安歌愣了愣,“怎麼問起謝禮來,就是兩匹生絲啊。”
“生絲,生絲,是不是來人是一個瘦相公和胖娘子?”
安歌一拍手,“黃婆婆,您真是神了,怎麼猜的這樣準?的確是一個精瘦的相公和一個豐美的娘子。”
“綢緞莊的老板吧,拿生絲當謝禮,還真是摳門。”
“那老板說了,若順利散了姻緣線,就送我東越州的重錦。隻是看他那樣子,我實在不願意幫他。”安歌想起那個瘦相公,就不由得露出鄙夷的神色來。
“東越州的重錦,那可是出名的貢品啊,別說我們寧和郡沒有出產,就是昊京王城裏也沒多少啊。那可都是王公貴族才有機會用的,普通人那真的是千金難求。要是能拿東越州的重錦當謝禮,依我說,還真是下了本錢了。”
“這個重禮啊,我還真不想收呢。”
“怎麼講?”這回,輪到黃婆子不明白了。
“他們兩個要散姻緣,可是明明看著很恩愛的,那個娘子為了相公能有子嗣,甘願散去姻緣線,說今後再也沒了糾纏,要徹底分開。”
“還有這樣的事?香火精再現啊。我這麼多年,見的也算多了。為了延續香火,一般人都是納,真的鬧到要休妻的,少見了。像他這樣不僅要休妻,還要費勁的散了姻緣線,這可真是是第一次見。”
“香火,就這麼重要?”安歌用手托著腮,想不明白。
“那當然了,不然死了之後,誰給你燒紙錢啊?四時祭奠、年節供飯,香火延續的意義就在這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