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眠,快天亮時,安歌才沉入了夢鄉。在夢裏,她在天上漂浮著,那個奧妙之門好像瞬息之間關上了,她無法通過,之前的誓言也開始重新環繞在耳邊。
“我安歌在此立誓,我願舍棄自己的姻緣線,來交換姻緣的秘密。從此,手握姻緣線,幫助世人。”這話語明明是自己說過的,但又仿佛是被人強迫著說出的,她的腦子開始亂亂的,好像有人在左近窺伺著這個盟誓,這在以前的夢境中從未遇到。難道是情感的萌芽,逼迫自己漸漸打開了記憶的閘門。
雞叫的時候,安歌覺得腦子裏昏昏的,便閉著眼睛再睡一會,直到有一線光在將眼皮喚醒,還有一絲暖融融的感覺。安歌知道不能再貪睡了,便爬起來,梳洗完畢,換了一身緊束的衣衫。
出門時看見黃婆子也已經收拾停當,兩人匆匆用了飯,又包了幾個豆包當幹糧,便準備上路了。
當安歌懷著不安的心情出了柵欄門時,發現張澤天和孫老板已經侯在門外了。兩個人有說有笑,仿佛要去郊遊一般。安歌瞪了一眼張澤天:“你怎麼來了,不是說好你不許跟來的嗎?”
張澤天朝黃婆子問了早安,仿佛沒有聽見安歌的問話,默默佇立在一邊,沒有一絲要離開的意思。
“安歌姑娘早,我們這就上路吧。張公子既然願意同往,就請姑娘答應了吧。這一路之上,姑娘跟黃婆婆是個伴;有了張公子,我也就有個了伴,算我替他求姑娘了。”孫老板拱了拱手,表示懇求。
“好吧,看在孫老板的麵子上,就一起去吧,路上可不要生出什麼事端。”說完,安歌轉身便走,走出兩步後,又轉身看了看院子的方向。
“安歌,你忘記帶什麼了嗎?”黃婆子在一邊關心的問道。
“沒有什麼,就是忽然想起昨日薑公子也說要去白熊山裏看看,便看一眼。”安歌解釋道。
“薑公子怕就是說說,姑娘莫要當真了。”張澤天在一邊酸酸的應道。
“好了,我們出發吧。”安歌三兩步跑到前麵去,不願意看見張澤天,更不願意跟他走在一處。
走出竹林,上了大道之後,他們遠遠看見一個模糊的人影,在前麵涼亭中等候。
安歌的心跳開始加快了,心道:“他說了要來,果然是來了,還比我們早了一步。”
待走到近前時,看見一個短裝打扮的人候在亭子裏,挑了個擔子,卻不是薑公子。那人膚色黝黑,這種天氣,別人都是穿著長袖,他卻穿著露了肩膀的短裝。一身的肌肉虯結,身量雖不算高,但卻看著結實有力。
安歌有些失望,一顆心就那樣掉了下去,“原來不是他,不是他。也是呢,他受了傷,那麼怕痛,怎麼會來呢。也許真如張澤天所言,不過是說說而已,公子哥兒大概慣會哄人開心。”想到這裏,她就有些生氣,氣自己那麼天真,願意相信一個身份不明的人,就為了那種無來由的愛慕,就失去了正常的判斷。
“安歌姑娘,失望了吧,不是你的薑公子啊。”張澤天的語氣透著調侃,更有著掩不住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