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將兩人叫到跟前來,見兩個人氣質上倒甚是相和,一眼望去,眉目倒是有三分相像。孫老板細長的眼睛、薄薄的嘴唇,看起來就是一個精明的生意人;而這個孫娘子,雖然也是細長的眼睛、薄薄的嘴唇,看起來就是一個溫柔的婦道人家。尤其是加上那兩道淡煙眉和圓潤的鼻頭,更是顯得良淑、嫻雅,無論怎麼想,都不可能跟盜匪勾連起來。
可是,他們處身在這瓊林寨之中,廳外演武的大漢,不時傳來兵器格擋發出的砰砰聲,仿佛時時刻刻都在提醒一行人,這是一個刁民聚居的匪寨,幹的都是打家劫舍的勾當。黃婆子饒是見慣了陣仗的,此時,也有點膽戰心驚。她悄悄拉了拉安歌的袖子,示意她換個內室來診治,也免得受了外間那群莽漢的影響。
安歌擺擺手,表示不妨事。她微微凝神屏氣,就進入了靈微之境。看那二人的姻緣線穩穩的纏繞在一起,姻緣四象卻有點偏轉,她用力撫平之後,懸著的心也跟著放下來。
半晌,她才慢慢開口:“二位,你們猜猜,姻緣線安在否?”
孫老板吞吞吐吐,不像剛才哭訴時那樣勝券在握了,他看向安歌的神情很是不安,“安歌姑娘,你就給個準話吧,不要再讓我受煎熬了……這些日子以來,我可是受夠了。”
“負心賊,我妹妹日日以淚洗麵,你狠心的休書都寫了,還說什麼你受夠煎熬了。無恥,真是無恥。”紫髯大漢聽孫老板說這話,又開始暴跳起來。
“二哥,我這不是真心悔過了嗎?我都是聽了隔壁孔秀才的酸話,說我娘子開的那個武館,竟收些粉麵郎君。我也是一時氣血上湧,就昏了頭的。都是我的錯,我的錯。”
“你真的知道錯了嗎?那個孔秀才,你竟也信他。”桂英生氣地提起了孔秀才。
“娘子,我知道錯了,有些人啊,空披著一個讀書人的皮,做的卻都是禽獸不如的事情,他見我們夫妻恩愛,嫉妒多年了。我也聽招風館的老板說了,是孔秀才跟人鬥毆,你那徒兒碰上便上前拉架,反招了他的怨恨。”
“相公,我是有些武藝在身上,這麼多年我們都平安無事,卻因為一件小事,你就反目了,可見你心裏懷疑我不是一日兩日了。我開個武館,確實招搖了一些,但自問人見人後的行事,並不不妥之處。”
“娘子,你說的是,我真的知道錯了。不論安歌姑娘說我們的姻緣線如何,我都要重新娶你回去。”說著,孫老板走上兩步,一麵拉了孫娘子的手,一麵對安歌說:“安歌姑娘,我們夫妻的姻緣線若在,那自然好;若是不在,我們也要在一起,今生再不分離了。”
“既然誤會都已經澄清了,我願意再相信相公一次。”桂英羞答答的附和道。
安歌見兩人已經和好如初,想著真是不枉此行了。“好,好,你們二人有情有義,這才換來了破鏡重圓,我祝福你們。”
紫髯大漢聽了這話,卻不服氣,“安歌姑娘,他們的姻緣線到底還在嗎?真的就讓我妹妹,再去跟那個負心賊過日子嗎?我不服,我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