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的注意力都一下子集中在門鎖上,哢嚓哢嚓,門一下被推開了。
孫老板握著鑰匙,笑嘻嘻站在門外。
“孫老板,你也太不厚道了,怎麼說走就走,扔下我們好苦啊。”黃婆子看見孫老板,就開始抱怨起來。
“各位,得罪了。我家娘子也是讓大家在這裏避一避,外麵有官兵,這樣你們也好撇去了嫌疑不是。如今,官兵已經先退了,寨主請大家去花廳赴宴呢,請吧。”
“來的這般快,去的更是快,官兵果然是神速啊。”薑公子在一邊慢悠悠道,他攢著眉心,不知心裏還在琢磨什麼。
“薑公子,你也是糊塗了吧,這官匪向來一家,就算本不是一家的,談兩次,也便成了一家。有什麼好稀奇的呢?”張澤天酸溜溜來了一句,這倆人今天算是卯上勁兒了。
“張公子這話大謬特繆啊,官兵就是官兵,盜匪就是盜匪,怎麼能說是一家呢?”薑公子裝作不解,故意賣了個關子。
“白熊山這地方誰不知道,官匪是一家的,這中間利益曲折,各自都分了些好處的。也就你這種外鄉人,在這裏充大佬,裝糊塗。”張澤天懶得再應他,轉身就要往外走。
“張公子這話大有玄機啊,我還真不明白了,難道你張公子就是這中間的買辦?”薑恒昌忽然發難,讓所有人都避之不及。
張澤天已經一隻腳邁了出去,這時候回過頭來,輕蔑的一笑,“誰是那遭雷劈的買辦,且聽寨主分辨吧。”那笑容蘊含了兩分怒氣,又有一分不屑,更多是卻是七分的好看。說完,便揚長而去了。安歌看了,心裏暗暗咒罵,“這個張澤天的臉蛋,真是長的太好看了,可惜這脾氣跟他那老娘一樣壞。若是這好看的臉蛋,生在別人身上,還能每日裏多看看養眼,可偏偏長在他的身上,配著這樣的倔脾氣,真是白送也不能要。”
慶州挨了主人的教訓,這會子對安歌殷勤起來,像服侍主子一樣,專門過來請她起來,“姑娘請起身吧。”安歌倒有些不耐如此,看那慶州的膚色黝黑,卻不自然,倒像是塗了一層什麼似的,便伸出手指去蹭了一下,果然指端就被染了黑色。安歌晃晃手指,說道:“挑夫小哥,你這個裝扮還真是不用心啊。怕也是深宅大院養出來的豪奴吧,這般會耍弄姿態,我可是鄉下人,受不起。”
慶州的臉頓時就紅了,還好塗了一層炭黑,這才顯不出來。薑恒昌在一邊揶揄的笑了笑,倒是沒說什麼。
等所有人在花廳坐定,那紫髯大漢,先是給大家鄭重賠了不是,才開始勸酒布菜。
“我知道各位都受了委屈,但事急從權,也是不得已的選擇,還請各位能大人大量,海涵一二。”
“好說,好說。”薑恒昌率先舉起酒杯,喝了一杯。
“這位公子雅量,佩服佩服。”寨主的話音未落,就聽見張澤天的聲音響起來。
“寨主大人此時說這等話,不覺得有些馬後炮嗎?若是不放心我們,不放我們進來就是,何必搞這一出?”張澤天的氣還沒消,出言便有些莽撞。孫老板還稀奇了,看著張澤天平日裏總是溫文爾雅一個人,今日竟不斷的找別扭。連忙對著大舅哥解釋道:“二哥,這位張公子是專門陪我來的,今日趕了不少山路,難免心裏不平順,加上讀書人多半讀迂了,您也別見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