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聽了不再說什麼,默默的坐在鏡前,讓母親給梳了一個時興的隨雲髻。
檀木梳在頭發上一下一下的劃過,母親的手輕柔而靈巧,想著就要告別雙親,安歌忍不住的開始悲傷。雖說是有個未曾蒙麵的未婚夫要見麵,可是她的心裏卻沒有一絲的激動,她還在惦記著那個薑公子到底去了哪裏,不是說好要一起去玉芝山的嗎?
難道每次她的一病,就嚇退了在親事上靠近的人嗎?
見母親也是滿懷心事,她不忍自己再這樣悲傷下去,換上一副笑臉來對母親說道:“娘,若是那個小郎君俊俏,不如我們就應了這婚事,我去昊京也好有個照應。”
“我的乖兒,你若能這樣想,我也就放心了。雖說我對那家人也不滿意,但如今這個情勢,他已經成了我們唯一的選擇了。”安歌母親歎了口氣,懊惱之情隨之而出。
快晌午時,就聽見院外有樂聲傳來。安歌母女走出屋子,隻見八名白衣女子手持琴蕭管笛,姍姍而至,相隔數步,有一位年輕公子輕裘緩帶,一身白衣,手持折扇,翩翩而來。後麵還跟了數名勁裝男兒,押著幾個箱籠,似是保鏢隨從。
安歌見來人的架勢,便知是未婚夫到了。此時已經避無可避,而且她也沒想著要避讓,便大大方方走到院中,迎接未婚夫。
來人甚是有理,見了安歌母女,便屏退侍女,走上前來,恭恭敬敬行了一禮。“嶽母在上,小婿今日特來拜訪,請受我一拜。”說著就要屈膝行李。
安歌母親見未來女婿如此乖覺,忙上前攙扶,“不必多禮,都是一家人,一家人,請裏麵坐吧。”
來人淺淺一笑,對著後麵使了個眼色,立即有人抬上箱籠來。
“嶽母大人,這是家父讓我帶來的聘禮。還請您一一過目。”
安歌抬眼細看,來人二十五六年紀,雙目斜飛,麵目俊俏,身上的白袍挺闊,滾邊全用金線,一派富貴天然。隻是比起那薑公子來,多了幾分油滑,卻少了幾分英氣。念及薑公子來,安歌這心情就有點低落。
“賢婿,我們先裏麵說話。這聘禮且不著急。”
安歌見母親對這俏郎君,似乎很是滿意,心下五味雜陳,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應對。
“這位妹妹想必就是我那未婚妻了吧,果然是天人之姿。得妻如此,實乃小生之福啊。”俏郎君指著安歌,問道。
安歌仔細看去,覺得那俏郎君臉上的笑容也不像是裝的,仿佛他對這樁婚事真的是非常滿意。
“這位兄台,我們的婚事尚未議定,你就一口一個未婚妻的叫,不覺得有失禮法嗎?”看著他出遠門還帶著八名近身侍女,安歌對這個人實在是喜歡不起來。
那人臉上略微尷尬了一下,又迅速調整了回來,堆起笑臉,對安歌說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們之間的婚事早就在十年前就議定了的,如今隻是重新提上日程而已。妹妹不必著急,等我跟嶽父母商訂了日子,我們就盡快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