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真的有替死鬼一說嗎？”安歌的眼睛還是紅腫著，像桃子一般。
老李頭神色驚慌起來，擺擺手：“這些事，不是我能嚼舌頭的。要不姑娘跟易紅閣的瑤琴姑娘去會會，說不定還能知道的清楚些呢。”
安歌點點頭，“我這次來本就是要去會會她，隻是沒想到黃婆婆竟去的這般快。”說著眼淚又止不住的掉下來。相識才幾個月，但朝夕相處之情曆曆在目。每一次傾談，每一次開解，她都深深記在心裏。黃婆婆是她病好後第一個真正的朋友，雖然兩個人的年齡有著懸殊，但她真的教會她很多東西。如今乍然間離去，她既不舍，又被死亡深深的震撼到了。前世欠了債，這輩子卻要去償命，這是什麼天理？
“安歌你也不必過於哀傷了，老黃既然償了債，下輩子必定順遂了，老天自有老天的法度。倒是那個易紅閣的瑤琴姑娘，你該去看看，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竟然鬧的要上吊自盡。逝者已矣，生者還得活下去。總不能讓老黃白替她死了吧。”孔婆子在一邊勸道。
“孔婆婆說的有理，我隻當黃婆婆把命續給了瑤琴姑娘，怎麼也得去看看，不能讓她再做傻事了。”
“瑤琴姑娘就是那個花魁了？”慶州在一邊問道。
“是她，就是她，易紅閣的瑤琴是舞社的花魁，我們緝仙鎮人人都知道她的名聲。我有幸還在守備家裏看過她的堂會，比舞社裏近了很多，舞技精純，跳的真是好啊。”
安歌忽然問了一句：“孔婆婆，你在這鎮子上，可知道她的追求者中有沒有什麼權貴之人？”
孔婆子沉吟了一下，“想娶瑤琴姑娘的人，的確不在少數，隻是那些權貴們自然都是有家有業的，瑤琴姑娘也不樂意。她倒是相中了那個毓美齋的老板，可是……”
“是那老板不願意嗎？嫌棄她是一個舞女出身？”安歌問道。
“那倒不是，唐老板中年喪偶，傾慕這瑤琴姑娘多時了。隻是這二人八字不合，也曾托人到我這裏問過，我看了那庚帖，確實是不宜婚配的。消息傳到了唐老板的寡姐耳中，怎麼也不肯讓他們來往。”孔婆子說起這些事來，倒是記得分明。
“二人果真八字不合？我之前聽說孔婆婆您可是有金銖娘子的美譽，說您這裏從來沒有做不成的媒啊，是那唐老板舍不得銀子嗎？”安歌說著向前探了探身子。
“這個，不怕姑娘取笑，我的確是愛財，但也取之有道啊。這種八字不合的，真要婚配了，那可是家宅不寧的。強行撮合，雖然一時雙方感謝，但時間長了，總要落埋怨的。我可不會幹這種事情，我這裏拒絕的案子，這鎮子上也沒有媒婆敢接了。不過我可真沒想到，那個瑤琴姑娘真的會想不開。”
“不是沒想到，是您壓根沒去想吧。”慶州在一邊冷冷的說，“姑娘，我們快去看看瑤琴姑娘吧，她的命就是黃婆婆的命啊。”
“好，孔婆婆，這裏就麻煩你了，還請您派人去銀閣寺請了大師來講經超度，也好送黃婆婆一程。”說著從懷中取出二十兩銀子來。
孔婆子接了錢，“放心吧，我這就派人去。別說超度，就是燒埋，這些也盡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