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見他沒言語,懊惱的低了頭,自己想心事。
慶州輕輕拍拍安歌的肩頭以示安慰,“別想太多了,生有時,去有時,我們活好當下就是了。”
“活好當下,你說的對。黃婆婆這最後一程,我還是想親自去送送,你去外麵雇個靈車來吧。不要尋那些吹鼓手,吵得慌。”
半雲適時地應了聲,“安歌姑娘,我家婆婆已經吩咐了,靈車已經備好,都在外麵了。壽衣也去鋪子裏買回來了,大師來之前,已經請了靈婆給她換上了。您看,還有什麼吩咐的嗎?”
“謝謝半雲姑娘這般周到,更要謝謝你家孔婆婆,諸事都不用我勞心,都置辦好了。這最後一程,我自己去就好了,叫你婆婆好好歇著吧,也折騰了她許久,我這心裏甚是不安。”安歌拿出一些散碎銀子,遞給半雲,輕輕道,“今日辛苦半雲姑娘了。”
半雲推辭道,“不敢再讓您破費了,我家婆婆與那黃婆婆也算是相交一場,她說年紀大了,半夜的法事怕不能去祝禱了,就在家裏上一炷香,聊表心意。”
“你家婆婆有心了,此番叨擾,實在過意不去,待明日了了黃婆婆的事,我再來辭行。”
“姑娘慢走,我家婆婆勞累了半日,這會子困了,已經歇了中覺,就不送您了。”
說話間,半雲已經喚了人將黃婆子的屍身抬了出去。安歌見幾個家人用了一塊門板抬著黃婆婆,她麵上蒙了一塊白絹,身上的衣服也是簇新,還繡著吉祥的圖案,知道孔婆子雖然愛財,這樁事卻辦的公允。
半雲將安歌和慶州送到了大門口,又行了禮,悠悠說道:“靈車已經安置妥當了,安歌姑娘,請吧。”
“就此別過,多謝。”安歌的語調開始哽咽,想著黃婆婆清早還跟自己一起出發,走來了這緝仙鎮,誰知道無常催命,這會子已經冰冷的完全沒了知覺。
慶州在一旁也無從安慰,隻覺得人世之間,起起伏伏,這些事見得多了,便沒那麼傷感了。此刻,隻要護的安歌姑娘周全,能好好上昊京去,也就不辜負公子的托付了。前路漫漫,也不知公子現在到了何處,他心裏記掛著公子,神思昏昏,身子又隨著車子搖搖晃晃,一時間竟睡了過去。
朦朦朧朧間,他看見薑恒昌被一群人追趕,匆忙間跳進了一個湖中,他駕了小船趕過去,但四處都是荷葉,遮蔽了視線,怎麼都尋不到人,焦急中,他口中喃喃呼出:“公子,公子,你在哪裏?”
安歌聽他癔症一般夢中驚呼,忙搖醒了他,“慶州,慶州,醒醒,青天白日的,哪裏有你家公子的蹤影?”
慶州愣愣的,“公子可能遇見危險了,他從小就怕水,怎麼會跳進水裏,定是被人逼得緊了。我好擔心他啊。”
安歌拍拍他的後背,柔聲說道:“好了好了,不過是一個夢,當不得真的。”
“姑娘,你說說,公子的信裏到底怎麼說的?我總覺得他在唬我,並不是真的京中有急事。”慶州睜著一雙大眼睛,懇求道。
“你家公子信中說,他去東海料理些事情,怎麼,他沒有給你說嗎?”安歌也開始覺得事有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