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櫻涵緊接著向阿盡發了一條短信：“阿盡，幫我向馬姐買杜家道上的人員中所有頭目的資料，越詳細越好，越是細微越不能放過，價錢好談，我要最詳細的。”
“明白。”
“哢噠——”
洛櫻涵也不回頭，繼續拔著仙人球上的刺：“你又不敲門，也不怕我像今天下午那樣，把你宰了。”
那人走到他身邊，聲音平淡：“不會，因為不敲門直接進你房間的隻有我一個。”
洛櫻涵翻了個白眼，還真有自知之明。
一個精巧的咖啡杯擺在洛櫻涵身旁，黑咖啡的味道，很香濃。
洛櫻涵衝慕寒挑挑眉，“給我沏的？”
慕寒沒出聲，隻是擺出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看著她。
洛櫻涵也不客氣，直接端過來喝了一口，濃鬱的香氣在口腔中蔓延，她閉上眼睛陶醉了一會兒，點頭：“是現磨的吧，不錯。”
慕寒的聲音很低沉：“很有特色的宰人手法，暗刃專用。據說他一輩子共用過五次，最後一次，是她死前的半個小時，直接爆掉了一個狙擊手的腦袋。”
聽著別人這麼輕描淡寫地說著自己的死亡，也是自己唯一一次失敗，洛櫻涵覺得有點變扭。她輕輕撫上自己的胸口，就像心裏紮個一根刺，傷口在表麵上已經完全愈合了，但是內部卻已經腐爛流膿，還有人時不時把那根刺挑出來一點，把表麵上的那點完好無缺也給撕裂開來，那種疼痛，真是尖銳到讓人無法忍受。
洛櫻涵沉默著，不說話了。
除了院子中細微的蟲鳴聲，就隻有兩個人的呼吸聲。
慕寒定定的看著洛櫻涵在星光下格外蒼白的麵頰和她低垂的眼睫，開口：“他把很多東西都留給你了吧，他歐洲殺手聯盟的骷髏戒指，他那柄寶貝的‘死神’……不要和我狡辯，我看到了，你那柄槍上有六芒星陣和紅寶石。我真不知道，一個殺手居然也可以這麼高尚。”
他怎麼會知道那枚戒指……無所謂了，反正已經知道了不是嗎？
他真是個惡魔。
懂得如何找到人心裏最脆弱，最不可觸碰的那一塊地方，狠狠一擊，不致命，但是——疼。
“他都已經死了，你還計較這個做什麼？不過就是一柄槍而已……”洛櫻涵笑意深深，幾乎看不到她眼中的感情。
“你想成為第二個他，甚至比他更強？”慕寒的手指撫上洛櫻涵的麵頰，再狠狠地一抬她的下巴，逼她直視著自己的眼睛，酒紅色眼眸中的邪氣幾乎能將她直接吞噬：“你要記住，在殺手界，最大的勝利，就是活著。如果不小心死了，就是永遠的失敗。你可千萬不要學暗刃，走他的老路。”
洛櫻涵緩緩閉上眼睛，微笑：“慕寒，你可真會說笑。”
慕寒扯出一個邪魅的笑，低喃：“我能感覺到，你的心在痛，你在憤怒，你想殺了我。他對你，真的就那麼重要？連討論他的死，都能讓你心痛不已。”
洛櫻涵睜開眼睛，聲音平淡：“你到底想說什麼？”
慕寒一字一頓，唇角的笑，如同彼岸花盛開，奢靡妖魅：“你，是，誰？或者說，暗刃是誰？”
慕寒緊盯著洛櫻涵的神色，一絲一毫也不放過。
洛櫻涵依舊平淡：“我是洛櫻涵，暗刃就是暗刃。”洛櫻涵揚眸看著他，帶著幾分嘲諷和挑釁：“你不會以為我就是暗刃吧？”
慕寒不惱，連唇邊的弧度都沒有變：“我聽說，在華夏，有一個古老的家族，他們以軒轅為姓，世世代代庇佑著古老的華夏。而這個家族中的某些成員，會一種很神奇的古老法術，付出一些代價之後，就能讓人起死回生。這種古老的法術的名字，叫做——移魂之術。當然，能施展這種古老法術的人很少，最重要的一個條件就是，要有軒轅家族祖先上古神袛的血脈，而擁有這個條件最重要的特征就是，重瞳，銀發。”
洛櫻涵心中劇顫，慕寒的說法，與她心中那個不願觸碰的猜測重疊在一起，她心中驀然一痛。
如果說剛剛慕寒隻是挑出了她心中的刺，現在慕寒就是直接把她的心給硬生生地撕開了……
好疼啊……
就像被扒幹淨了衣服，仍在冰天雪地裏，雙目望去一片慘白，渾身上下都是冷，連肌膚都被凍得發疼，但是她不能躲，也沒有地方可躲，甚至臉上連一絲其它的神色都不能出現。
洛櫻涵麵上不動聲色，甚至勾起一絲冷笑：“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她狠狠拂開慕寒抬著她下巴的手，滿臉無畏地道：“我今天就把話直說了，你去醫院看醫生都得付醫藥費呢，更不要提我救暗刃一命，他給了我東西作為報答，這是天經地義！我可以更直接的告訴你，我敬佩他，請你不要一直說他失敗或是死了怎樣怎樣，他在我心裏永遠活著！不但如此，我還要成為他那樣的人，替他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