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方的葬禮如期進行,即使根本沒有找到杜方的屍首。
洛櫻涵“受到驚嚇”,沒有出現,派周管家代替她吊唁,洛老爺子對此事沒有讚同,也沒有不讚同,平平靜靜地就過去了。
皇三少卻出現了,不過他出現時已經在葬禮舉行完了之後。
下午五點,前來吊唁的賓客們已經走得差不多了。
皇三少身邊簇擁著一大群人,連和杜鴻飛說話都站得遠遠的,倒是讓杜鴻飛的疑心打消了不少——杜鴻飛也算在商場沉浮多年的人物了,在白發人送黑發人巨大的悲痛情緒下,他仍沒有喪失冷靜和理智。
那天的狀況有諸多疑點。
比如,劉偉平明明已經到了樓上打算和他彙報杜方出事的事,為什麼會突然折下去去找皇三少?
比如,劉偉平明明應該和皇三少不認識,但為什麼會和皇三少發生爭執?
比如,為什麼劉偉平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要說出凶手的名字是死了?
當時現場的某個角落裏,是不是就藏著殺了杜方的凶手?
還有皇三少那一昏,是不是昏得太巧合了一點?
皇三少離劉偉平最近,嫌疑最大。
聯合以上種種,凶手似乎呼欲而出了。
可是,沒道理啊,要是皇三少殺的杜方,跑還來不及,又怎麼會送上門來呢?
杜鴻飛本以為皇三少等風頭去去,今天不會來了。
沒想到他還是來了,不但來了,還加強了身邊的戒備,和他說著話,還時不時地向左右張望幾眼,看那模樣,分明是被昨天的事嚇到了。
還有,昨天劉偉平問的是是不是洛櫻涵和貪狼的盡少,應該是……認錯人了吧……
和洛家那位大小姐又扯上什麼關係了?
“杜先生,我帝國也就二十多個兄弟,還沒有什麼趁手的武器,在H市連個小幫派都混不上……”皇三少期期艾艾的聲音還在繼續,也將杜鴻飛的思緒拉了回來。不過他的聲音很快就變成了自信滿滿,“杜先生,我現在隻是在道上混的時間尚短,相信我,在加入您的麾下之後,我的帝國一定會壯大起來的!”
杜鴻飛皺皺眉,不過是個毛頭小子罷了,初生牛犢不怕虎。他沒有急著同意,隻是淡淡地問道:“三少加入我的麾下,難道不打算把手上的兄弟和我手下的兄弟融為一體嗎?”
“啊?”皇三少有點驚訝地道:“沒有這個必要吧,不過是個名號而已,用不著這麼在意的……”
看到杜鴻飛陰鷙深沉的目光,皇三少擺擺手道:“不瞞您說,我不太想改名字,我可以聽您指揮,為您做事,但是,我想我手下的兄弟還是自己管比較好,畢竟……我是想自己弄出點名堂……讓他們看看……”
杜鴻飛皺起眉頭,這小子竟然打的是自己當頭頭的主意,他不辨喜怒地“哦”了一聲。
“我帶出來的兄弟,我自然要對他們負責!要是給別人當了手下任人欺負我可是不幹的。而且……”皇三少眼神閃爍,有點難以啟齒的模樣:“我的狀況您也看到了,有點暈血症,雖然不至於見血就暈,但是……昨天劉大哥那一下真的是……我這種體製,限製了我像其他人一樣衝鋒陷陣,我保留自己幫派的名號,不受人驅使也是迫不得已……還望您海涵。”
皇三少吞吞吐吐的話倒是讓杜鴻飛心中的懷疑去了幾分。
昨天那一昏,竟然是暈血症……也不是說不過去。
他也注意到了,昨天在宴會上,另外那個小子射殺了人之後,他居然直接將頭扭到一邊,看都不看一眼,一開始還以為是他見多了這種屠戮不屑一顧,沒想到居然是暈血。
這小子倒是講義氣,怕他的兄弟改編到他的手下會受欺負,這是人之常情,他的手下也是幾個幫派,並沒有完全融合在一起,多他這一支也不多。
不過,防人之心不可無,這小子疑點太大,不能重用,幫他跑跑腿,當當炮灰倒是不錯。看這小子一身貴氣,還捂著個臉,估計也是哪個豪門世家的公子哥跑出來玩,萬一要是可用之材,他背後的家族也是一個隱形的靠山。就算是有意前來,來算計他,他不讓他接觸到他的核心機密,就是有算計他的心也算計不了,應該問題不大。
杜鴻飛立刻擺上虛偽的笑臉,裝作一副勉為其難的模樣,道:“也罷,三少說的也有幾分道理,那杜某就勉力而行了。”
皇三少像是鬆了一口氣,一副誠懇的模樣,感激地道:“那就多謝您了!”他頓了頓,又皺起了眉,猶猶豫豫地道:“還有一件事,我一定要跟您道歉,我和杜方小少爺在頭些天的一次私人宴會上見過一次……就是那次宴會……我遇見了洛小姐,以為杜方小少爺對洛小姐意圖不軌……咳咳……打了杜方小少爺……小少爺的事我深感抱歉……我也是剛剛看了靈堂上的照片才知道,我那天打的人居然是杜少爺,現在杜少爺已死,還望您節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