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查殺害杜方凶手的事仍在按部就班的進行,而皇三少依舊帶著一群分堂主吃吃喝喝玩玩樂樂,日子過的好不愜意。本來一天查八個小時的消息,休息一個小時,後來變成了查四個小時休息五個小時,最後現在變成了整天在會館裏泡著,賭牌的賭牌,打麻將的打麻將,泡小妞的泡小妞,每天能留出一個小時差消息就算不錯,日子過的好不愜意。
以前十點開工,後來變成九點半,然後再往前移,又往前移,接著往前移,就變成了現在八點開工。
哦,不,也許是更早。
某日早晨,8點整。
鬥地主已經玩到了第三輪。
一個青龍幫的分堂主忽然湊到皇三少耳朵邊上問:“三少啊,你說咱們這整天吃吃喝喝的,誰查那個殺了杜方的凶手啊?到時候杜先生怪罪下來……”
皇三少看著自己的牌,不耐地揮揮手道:“不是還有赤龍幫嗎?劉老大死了,現在赤龍幫歸歐先生管,杜先生也說了人手不夠可以直接管赤龍幫要人,人咱們要了,要是最後查到了,咱們分一半功勞;要是沒查到,就推說咱們人少,赤龍幫的人不盡心盡力配合,咱們也不會損失什麼,頂多挨幾句訓斥,有免費苦力幹嘛還要自己操心?”
分堂主一聽,眉開眼笑,推了皇三少一把:“這招妙啊!你小子到精明!”
皇三少警覺地將牌收到一邊,叫道:“哎,別動手動腳的,偷看我牌啊!兩個八!”
“嘿嘿!三少又輸了啊!倆王!”
“嘿,你小子鬼,到現在還出!唉!掏錢掏錢!”
這邊地主鬥的熱火朝天,那邊辦公室裏的氣溫也頗高。
杜鴻飛撐著辦公桌,雙目赤紅,怒發衝冠:“MD!他以為他是什麼東西!居然敢獅子大開口!”
黑龍幫一個分堂主摸摸頭上的汗,小心地道:“先生……以現在的局勢來看,這是最妥當的辦法了……”
一個黑臉大漢叫道:“那一片城區的保護費就這麼拱手讓人?還有,那幾家場子可都是出了名的賺錢……不行,打死也不行!”
陳慶龍狠狠地剜了一眼那個黑臉大漢:“老黑,你還有臉說!都是你惹出來的麻煩!”
杜鴻飛咬牙切齒地道:“不行,我絕對不能同意!一人一片城區,咱們的地盤都快被瓜分完了!大不了……我去聯絡他們……”
其實何止是杜家的辦公大樓熱乎,別的地方也不涼快。
尹家。
尹晨坊朝著甩門而去的少年就是一聲怒吼:“臭小子!有種你就不要回來!”
聲音震得整個書房都是“嗡嗡”的回音,讓人不由得驚訝,那麼精瘦的身體,居然也能發出如此具有穿透力的響聲。
一個看上去四五十歲的美婦端了一杯茶,放到尹晨坊手邊,勸道:“老爺,小澤還年輕,您也消消氣。”
尹晨坊反手拿起茶杯,長歎一聲:“唉……我這不是著急嗎?尹家這麼大的家業都得有他繼承啊……他性子這麼倔,萬一……我尹家不能敗在我手裏啊!”
美婦顯然是想到了什麼,眼圈一紅,哽咽著道:“老爺……您當初就不該把康兒逼得那麼緊,要不然也不會……”
尹晨坊一歎,持起美婦的手,滿含歉意地道:“嵐淑……是我對不住你……”
美婦擦了擦眼淚,握住尹晨坊的手,道:“還說這些做什麼?都過去了,就讓它過去吧……”
尹晨坊將目光移向窗外,看著陰沉的天色,再想想近來聽到關於杜家的一些風聲,一歎:“風雨欲來啊……年輕才好……”
夜色會館。
馬素知微笑著麵對著對麵沉默著的冰雕般的男子,聲音嬌媚:“漠少,您在這裏坐了將近半個小時了,倒是給句話啊!”
男子不言不語,在麵前的茶具中一一布好茶葉,行雲流水般衝泡好,然後端了一杯,在鼻端嗅了嗅,輕啜了一口,平靜地道:“這碧螺春有些沉了。水是在飲水機裏取的?”
馬素知嘴角抽了抽。
陪著水家這位坐了將近半個小時,人家一句話都沒說,參禪似的。都說水家是黑道世家裏唯一一家書香門第,她現在可真是領教了。這水清漠比和尚還和尚,不要小姐陪,不喝酒,不抽煙,跪坐在這裏,姿態端莊地泡功夫茶,比夜色會館裏的調酒師調酒的手法還要嫻熟優雅,又是焚香又是淨手,禮儀做的都是全套,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祭祖呢!估計去拍古裝電視劇都不用禮儀指導。
水清漠淡淡地道:“飲茶要靜心,馬小姐,您心急了。”他停頓一下,修長的手指輕輕舉起手中的紫砂茶具,像極了怒放的墨菊的赭色襯得他指尖膚色晶瑩恍如冰砌,他道:“這紫砂壺上次沏的是普洱茶吧?串味了。碧螺春的話,還是用透明的玻璃茶具比較好。”
馬素知的嘴角又抽了抽。
水清漠抬眸看她一眼,就當馬素知滿目期待地等著水清漠的下文的時候,水清漠平靜地開口:“記得,下次要取京城玉泉山的水,水的味道嚴重影響茶葉的品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