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之揚還是想了想,說:“雪凝在這兒,她的情況又不好。我們還是不要在這兒說,免得掃了興致罷。”
趙清儀有些急了:“那麼,我還是和之揚兄換個地方罷,請跟我來。”說著他拽起風之揚,在雪凝眼睜睜地看著的情況下出門去了。
在他自己的房中,趙清儀關好房門,對風之揚說:“這四下無人進來,你可以講了吧?之揚兄可知這二百個日日夜夜我是怎麼心急如焚地度過的嗎?我幾乎遍尋天涯海角,遍布眼線到各個地方,到底發生了何事,讓我找不到你們?”
風之揚說:“趙兄何不問問你那個好芷蘭妹妹?”
趙清儀顫聲問:“芷蘭?她現在真的跟我師父走了。她到底對雪凝做了何事?”
“你是真的不知嗎?芷蘭引雪凝去了江邊,在她的酒裏下了藥,推她入江,幾乎讓雪凝死掉,還賠上了一身功夫。雪凝現在是在自己的鬼門關裏走了一次。”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到底誰給她的膽子?我要去殺了她!”這個平時溫潤如玉的人,提到關於雪凝的事時,竟真的狂怒了,看得出來,雪凝是他的軟肋。
風之揚按住他:“趙兄,不要如此動怒,事情還未清楚,日後慢慢去查。現在我們還是不要在雪凝的麵前提起往事吧。”
趙清儀點點頭:“我明白。我再也不會讓她傷心了,再也不允許別人動她一根手指頭。之揚,我可以問你一句話嗎?”
“趙兄有什麼話要講?”
“清儀有話早就想問,之揚兄,你對雪凝也是很在乎的嗎?”趙清儀終於緩緩地說出口。
風之揚全身一震,半晌才說:“若是天下男子見到雪凝不動心的,可能就不是男兒。但是,之揚不配,你也不配。”
“為什麼我不配?”趙清儀有些激動了:“我知道天下男子在雪凝麵前莫不想做裙下之臣,可是美人自古不就是愛英雄嗎?之揚兄,你敢不敢和我賭一把,若是我有一日重權在握,讓天下人無不折腰,你說她會不會美人愛英雄?”
風之揚看著趙清儀略有些變形的臉,說:“之揚指的不是這些。若是你知道她隻有一段日子可活,會不會陪她走下去,會不會陪她最後一段時間?你會不會又為你所謂的事業再選美人?”
趙清儀站起來:“我不信,我不信她隻有一段日子可活,她一定會陪我笑看江湖風雲。”
風之揚幾乎吼出來:“她將最後的生機在鬼門關都換給了你,你到底明不明白?”
趙清儀跌坐下去:“她將她的生命都換給了我?”
風之揚卻激動起來:“我不管她會選擇誰,會一如既往地無怨無悔。我既愛她生,就會陪她死。你會不會?”
隆冬的夜,又簌簌落起雪來。雪凝打開窗戶,癡癡地看著外麵的院落一層層地白了,慢慢地像鋪了一層銀白色的月光,一景一物竟格外清晰,不知何處飄來臘梅芬芳的清香。她自言自語道:“似這般良辰美景奈何天,不知明年我有沒有機會再去賞雪,還有沒有人陪我呢?”
忽然,一條人影閃進這個後院,在一個轉角處停下。那人穿著一身黑衣,臉上隱約戴著一個麵具。片刻,顯顯看到趙清儀急急地走過來,接住他,對他一點頭,就向自己的房間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