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落下了山,夏如煙偷偷爬上了牆,回頭看一下李出塵,伸了一下舌頭。李出塵在下麵問:“你這樣回去會不會被打屁股?”
“沒事,我經常這樣跑出去玩。他們不習慣也得習慣了。”她笑一笑:“再說,其實爹娘還是疼我的……”話未說完,她一個不小心滑了一腳,從牆頭上摔了下去。
幸虧牆頭不是很高,倒摔破了她膝蓋的皮,褲子破了個洞,有血滲出來。夏如煙忍著痛一瘸一拐地向自己的閨房偷偷跑去,意圖在沒有被發現之前進屋換了衣褲。誰知在路上碰到了爹爹和娘,爹生氣地問:“半日不見,你又去了哪裏?”
如煙靈機一動,坐在地上叫起來:“爹啊,我在花園裏摔了一跤,也沒人管我,痛了我半日才向回走。娘,我痛死了!”
娘慌忙上前拉起她的褲子察看:“破了這麼大一塊皮肉,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啊?快讓丫環給你洗洗傷口上藥。”
爹歎了一口氣:“煙兒,你姐姐都要出嫁了,你還這麼不讓人省心,以後看哪家公子敢要娶你啊?”
娘“呸”了一聲:“誰說煙兒沒人要啊?話說皇子不是今日要來登門拜訪的嗎?怎麼到了這麼晚也沒有見人呢?”
爹招呼了丫環將如煙扶起來:“誰知道呢?或許皇子臨時有事,就是改日子也會通知我們的。”
聽罷父母的話,夏如煙在心裏瞬間有了幾個想法,皺皺眉頭,又不出聲了。
翌日,夏如春坐在前庭的花叢中正在繡花。她比如煙大了兩歲,窈窕的腰身穿著月白色交領繡花羅衫,淺紅色拖地長紗裙,腰中束著寶藍色宮絛,襯著一張白淨的臉兒,淡掃蛾眉,明眸如水,鼻凝鵝脂,唇紅齒白,十分的嫻靜端莊。這時,前門傳來叩門聲,她望望四周,家丁們都有事未在前麵當值,便收了繡花繃子,輕步過去打開大門。
門外站著一名青年男子,頭戴束發金冠,別著玉簪,內穿淺綠色長衫,外罩素白的長袍,腰束玉帶,那一張臉兒分外神采飛揚。見到有人開門,他拱了拱手,問道:“請問,如煙在嗎?”
如春向上看了一下,無意中碰到對方的眼神,慌忙低下眼簾道個萬福:“公子是來找妹妹的嗎?待奴家進去通報一下家父。”
青年男子微微頷首:“有勞小姐前去喚一下夏大人,就說李出塵求見。”
夏如春忙不迭的向廳堂走去,迎麵見到父親出來,便說:“爹爹,門外有一客人求見,自報李出塵來此。”
夏意欽急忙三步並作兩步跑出去,見到來人便要下拜:“四王爺,下官迎駕來遲,還望恕罪!”
在一間精致的閨房裏,夏如煙坐在床上,將一卷紅色的東西打開。那是一件錦鍛的兜肚,她用簪子小心翼翼地剔開線縫,從夾層裏取出一卷黃色的帛書來,那是皇帝才能用的詔書,詔書上寫著“朕知去日無多,朝中當有叛亂,而朕膝下唯有一女冶雲,特傳位於冶雲公主,待公主成人後由陳娟與劉子利等忠臣愛將輔保。欽此。見詔當如見朕。”這頁詔書,她看了不知多少次,每次都有不同的體會。
自從由宮裏逃出之後,她得遇朝中正三品的正奉大夫夏意欽收為義女。詔書是父皇在城破時藏在她貼身的兜肚裏帶出來的,就在她八歲那年,陳娟和劉利找到了她教她武功,且還在聯絡舊部意圖東山再起,將反叛的李氏親王驅逐出宮。雖說如煙年幼,卻也從他們的口中得知了當年發生的一切。所以,她常常用頑劣淘氣的借口出去玩,其實是暗下裏偷學武功,隨舊部聯絡前朝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