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的大曠地,隻有一束老舊摩托車昏暗的燈光。
“叔,前麵拐個彎,沿著那個小路走!”高文坐著後麵,語氣隨意的說了一句。
“嗯,這路不好走,你坐穩點。”張子業沒有回頭的說了一句。
“恩。”高文低下了頭,鼻子中有些發酸。
過了一會,轉過彎,摩托車沿著一條小道不快不慢的往前直行。
高文抬起頭看了看前麵,黑暗中一咬牙說道:“叔,你往左走走,右邊路太顛人了!”
“好!”
半分鍾之後。
“噗通!”
“嗡嗡嗡——”
摩托車發出一陣沉悶的響聲,後輪貼著泥土轉了幾圈之後,煙筒冒出一股黑煙停了。
“叔——叔——你沒事吧——”
高文手心全是汗水,咽了口唾沫喊道。
“嗯……呃……”
張子業左邊半個身上被摩托車壓在底下,頭部狠狠的撞在了一塊木樁上,當場就昏過去了!隻發出了幾聲無意識的嗯啊聲!
高文蹲下身上一抹,手上黏糊糊的,離近了一問一股血腥味!滿手鮮血的高文頓時嚇癱了,哭喊著往後退。
“叔,你要怪我,我也是沒辦法啊!二十萬,能把我全家給逼死啊!”
說完之後,高文努力控製自己發抖的雙腿,瘋了一般的跑回了家!
第二天,我足足睡到九點才起床,我媽已經走了,桌子上留了一張字條。
飯菜在鍋裏,中午我不回來,茶幾底下有零錢,自己出去吃點!
我刷了刷牙,洗了洗臉,穿好衣服之後,喝了碗粥,扒出籃球準備去找李南和李榮飛打球。
“砰砰砰!”
一陣急促的砸門聲。
我開門一看是張昊的媽媽盧翠。
“咋了,嬸子?”我有些奇怪看著喘著粗氣的盧翠。
“沈易,你叔昨天來了去哪了?”盧翠緩了緩氣問道。
“去高文家裏啊!”我順口就出來了,轉念一想才想起還有二十萬的事!高文家肯定拿不出二十萬,難道兩家吵架了?
“你叔在醫院呢!到現在沒醒!昨天到底發生啥了啊?這可咋辦啊?咱家是完了……”
盧翠話沒說完就哭了。
我一看就慌了,連忙問道:“叔,他咋啦?咋上醫院了呢?”
“你叔昨晚騎摩托掉紅薯窖裏了,半夜被人發現打電話叫的120,左胳膊折了,腦袋磕了一個大洞,醫生說腦震蕩,到現在都沒醒呢!”盧翠說道。
“沒有其他人?”我腦袋嗡嗡直響!
“啥其他人啊?沒有,就你叔!昨晚誰跟他去的啊?”盧翠問道。
“嬸,你別問了,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啊,叔在那個醫院呢?我去看看!”
“縣醫院,那二十萬還沒影,這邊你叔又出事了,咋整啊!張昊呢?你見沒?”
“沒見!”
“這孩子,惹這麼大禍跑哪去了啊!”盧翠滿臉淚水,看的我有一種深深的自責。
“嬸,張昊他走了,他捅了人自己也不知道捅的那人咋樣,所以他害怕,我們哥幾個給他湊的路費,我不知道這樣對不對,可是,嬸,我們都很害怕!張昊他年輕不能青春都浪費在牢籠裏吧。你要是怪就怪我吧!這事真的不怨張昊,他都是為了我們!嬸,隻要我沈易活一天,我就是你一天的兒子!”我認真的說道。
盧翠怔了怔望了望我說道:“你們其實都是好孩子,嬸不怪你!這都是命啊!趕上了,逃不掉。我現在啥都不想了,就想你叔安安穩穩的能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