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有些難以置信。
“搬哪了我可不知道,他們家一大早就走了,說不在這裏呆了,這院子讓我照顧照顧,你說這破院子我咋照顧啊,他們也不來了,我琢磨這兩間屋子養個牛、羊還差不多。”大嬸侃侃而談。
李南裂開幹涸的嘴角,笑的有些勉強:“嬸子,你真有見識!”
時間回到昨天晚上。
高文摸了一手鮮血,頓時大腦嗡嗡直叫。心裏的恐懼讓他撒腿往家跑!
“哐當!”
三塊門板被高文一下子推開。
高文的父親高瘸子坐在門前穿著大褲衩抽著老旱煙。
“文?”高瘸子有些驚訝,打開了燈。
“爸!”高文滿手血汙,滿臉淚水。
“咋了這是?”高文的媽媽頓時嚇癱了。
“媽,我……我害人了!”
“害誰了啦?”高瘸子旱煙吧嗒一聲掉到了地上。
高文斷斷續續將所有的事情說了出來,包括與馮英傑結仇。
“你……就咱家這條件,你不好好學習,咋還能想著談對象呢?談了人家會跟你嗎?那張昊的爸爸咋樣?不會死了吧?”高文媽媽雙眼含淚。
高瘸子撿起旱煙,磕了磕道:“死不了,按小文的說法,速度不快,又是泥土地,最多被窖洞磕破了皮,一會我去看看!”
“爸……我……”
“文呐,二十萬咱確實沒有,但是你不能這樣害人啊!”
“爸,那怎麼辦?”
“……”
高瘸子沉默了,二十萬人家能願意麼?你說你沒有,人家就有麼?事情已經這樣了怪孩子還有用麼?
“走吧!”高瘸子抽了口煙,望著黑色的夜空,低聲說了一句。
“爸!”
“好了,去睡吧!”
高瘸子收起旱煙,披了一件衣服,踏著星光,向高文說的那個紅薯窖走去。
半個小時後,高瘸子望著紅薯窖趴著的人,蹲下身子,費力的將人一點點拽了出來,摸了摸張子業的鼻息,發現隻是昏了過去,頓時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咚咚!”
高瘸子來到附近的一個人家門前,急促的敲響了大門。
“誰啊?大半夜的幹啥啊!草!”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了出來,緊接著院子裏的燈亮了。
“啊——幹啥啊?”男人打開了大門,看見一頭汗水的高瘸子。
“兄弟,出人命了!”高瘸子裝出一副慌張的樣子。
“咋啦?”
“有個人騎摩托車掉那邊紅薯窖裏了?”
“哪邊啊?”
“就地東頭那邊!”高瘸子擦了擦汗,“我從那邊小路回家,看到的,滿頭血呢!”
“草,那不是我家地嗎!這家夥喝多了?能撞紅薯窖呢!”男人也急了。
“有電話麼?打電話叫120吧!不能真出人命啊!”高瘸子道。
“我家有座機,媳婦你趕緊起來打120,走,我跟你去看看!”男人打起電燈,跟高瘸子一塊來到了張子業的旁邊。
“這人咋騎的啊?車軲轆都懟禿嚕了!草,磕頭上了,不會死了吧?”男人摸了摸鼻息,“真jb幸運,你說你要是沒急事回家,遇不見他,我估摸夠嗆能活過今晚!”
二十分鍾後,鄉衛生的救護車趕來。一看這情況,直接拉到了縣醫院。高瘸子在人群之中抹了把汗,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