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翻了一下身子,緩緩地張開了雙眼,月光依然清冷,身邊還殘留著天薦的溫度。輕輕地把天薦披在自己身上的衣衫收入懷中儲物袋,站起身形。
遠方,天薦持劍而立,衣袂飄飄,月光傾灑在身上,威嚴神秘。一劍刺出,劍光清雅,點點繁星,周身遊走。
一劍一式劃過,飄灑流淌,清姿卓然。
心中突憤蒼天,劍勢陡然一變,如狂風怒雪,迅猛激烈,殺氣縱橫,誓要把這蒼天刺穿。
心緒再變,長劍流連婉轉,先前一應憤怒不再,整個人似在清風中沐浴,平靜至極。繼而緩緩收勢,輕輕落地,無聲無息。一切歸於平靜,天薦溫柔地笑望著星月,竟無一點方才的憤怒無邊。
星月如春天中的清風,輕輕走向天薦,望著月光下那如夢似幻的男子,舍不得眨一下眼睛,怕是這夢頃刻消散。曾經那些過往的日子總有你陪在心間,大海般的思念是如此的遙不可及。
望著走來的星月,天薦竟不敢動一下,生怕破壞那份靜美。星辰你為何要偷走她的美,時光你為何要帶走她的笑,千百次的夢回,今生我將牽著你的手,走向亙古。
其實星月的事天薦想了很多,星月不說,並不代表天薦感覺不出來。自己也許有一天會很強大,強大到甚至能讓整個世界為之顫抖。
但那又如何?時光不再,伊人逝去,還有何意義?這蒼天為何不能留下多一些美好,多一份安寧?否則誰還願意逆天修行,取那長生不老之道,隻驚鴻一世足矣。
當真是你要將這戲看得精彩嗎?如果有一天,我失去了母親、失去了星月、失去了恩師,我定會將你斬於劍下,鎮壓你永生永世,為這世人討一個公道。
隨著天薦心緒急轉,靈氣透體而出,震蕩起伏,身後的樹木已經粉碎了一地。星月輕輕地靠在天薦胸前,搖搖頭,“不要怨,不要恨,我們現在應該很知足了。”
第二日天一亮,一名老婦站在二人身後,搖了搖頭,歎息了一聲,還是不忍開口。星月長身而起,一股衝天的氣勢迸發奔出,狠握掌中長劍,“錦婆婆,我們走。”說完沒有一絲留念,瞬間飄出丈許,隻幾個起落了無蹤影。
天薦一直坐在湖邊,輕輕一笑轉身離去。當背影消失,這湖水突然爆發,直衝天際。蘊含在湖中的靈力將湖水炸的粉碎,從此世間再也沒有那一座青影流連的小湖了。
湖邊突然出現了兩名老者,身穿白色錦繡長袍,袍上印天龍鎮世,其中一名老者道“唉,這二人說的溫柔,實則憤怒無邊,竟將那衝天的怒氣,化為靈力蘊藏在湖中。可憐了這美麗的小湖。”
另一名老者道“哈哈,恐怕這二人並不知道我們的來曆,所以那女子才放下所有大事在這陪了少爺一晚,讓身邊之人震懾一番。”
“是啊,少爺最後將這湖水破碎,一是憤怒,二恐怕是警告我等。這裏畢竟是念悠穀,天極門作為念悠穀第二大宗門,不可能放任掌門弟子一個人亂闖。”
“看來天極門來人至少到了王境上品了,怎麼會這麼高?”
“天極門自從上次內亂,恐怕是再也不敢太過放任了。”
“唉,這次任務不好完成了!”
天薦向著念悠穀方向繼續前行,這一日來到一座高山腳下。此山便是天涯峰,站在山下向上望去,雲遮霧湧,不見山頂。山上樹木茂盛,浩瀚如海。
之所以不能繞路天涯峰,隻因曾經這片大地本是妖族的領地,整片大地被天然陣法籠罩。而這天涯峰當年是妖族的根基所在,為妖族聖地。當人族與妖族在這裏最後決戰時,陣法也被當年兩族強者的碰撞毀去,十不存一。所以這裏雖為最高峰,而且時有靈力亂流飛過,但如果隻能行走的話,這裏反而是最安全的。
惑境還不能飛天,天薦能短時間在空中穿梭,也是借助了反震之力,和真的飛天遁地相差很遠。其實在惑境傳統的修煉是不會在空中穿梭的,耗費靈力極快,還不能靈活閃躲和進攻,所以就是逃亡也不會想天薦一樣在空中穿梭,隻是天薦不知道罷了。
天薦走上山峰,盡量從山腰繞過,不去觸及山頂和一些洞穴,小心地前進著。天下萬物皆有靈,為表示對妖族聖地的尊重,天薦也不會亂闖亂碰,隻是躲避靈力亂流的時候會越過山腰的範圍一時,過後也會從新回歸正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