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你不離開這裏了嗎？”樂樂止住自己的眼淚看著媽媽問。
她猶豫了下，看著兒子清澈的大眼，她在心裏艱難的下了一個決定：“媽媽帶你去我工作的地方好不好？”
“工作的地方？”他歪著頭看著媽媽。
她點頭：“是的，媽媽工作的地方，那裏有很多跟媽媽說一樣話的人，還有很多好吃的東西，還有跟你一樣黑頭發黑眼睛的孩子，你說這樣好不好？”
跟著兒子在這裏住了幾年，兒子經常問她，為什麼自己的眼睛和發色跟別人的不一樣，別人的眼睛什麼顏色都的，隻有自己是黑色的，還有在家裏媽媽為什麼一定要說自己國家的話，而跟老師同學們說的話又不一樣。
她每次都用“因為媽媽不是這裏的人”來回答他，這讓他心裏總有一種疑問，現在她這話正好戳中了他心底的想法，不禁興奮的睜大了眼睛：“真的？我真的能去嗎？”
“當然，你當然可以。”她慈愛的摸摸兒子的頭發，心裏下定了決心，就衝著兒子這麼高興的樣子，她也要排除萬難把兒子帶在身邊。
也許下午就能去跟幼兒園的老師們談談。
樂樂聽完後心滿意足的吃起了自己的餐點，沈熙然一邊吃一邊時不時的給他擦擦小嘴，順便取笑一番他吃飯的樣子，兩人吃的是暖意融融，看呆了外麵司漣夜偷窺的雙眼。
她笑的好美，眉目間的神情好溫和，他有多久沒見到過這樣的景象了，有五年了吧。
五年前見她的時候他經常能從她臉上看到這樣的神情，可是到了五年後再見的時候，她臉上隻剩下冰冷和仇恨，別說溫和的笑了，就連虛假的笑意也沒有幾個。
他的心說不痛那是假話。
此刻看著她微笑的低頭看著兒子，臉上那種溫和慈愛的神情刺痛了他的雙眼。
不知不覺間，他將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在心裏發誓，一定要讓她看到自己的悔意，主動帶著兒子回到他的身邊。
吃完東西，沈熙然又把兒子送回了幼兒園，在他依依不舍中揮手再見，正想找園長說說轉學的事情，忽然接到了上司的電話。
她接了起來：“喂？”緊跟著眉頭一皺：“你不能自己去嗎？”
話語之中的嫌棄溢於言表，司漣夜就跟沒察覺到了一樣的說：“不行，我身邊必須要有人，你現在在哪裏，我開車來接。”
她心不甘情不願，又不敢反抗他的命令，畢竟這是正經事。
她無奈的歎氣，看來這事情又得放到以後了。
她隨口說了個地址，司漣夜應了聲好，開車就過來了。
那個地址正好是幼兒園門口，她一說出口就後悔了，不應該說的太快的，萬一他起了疑心怎麼辦？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她已經下定決心要把兒子帶回國內，這樣的話樂樂的身份曝光也是遲早的事，她就是不想讓司漣夜知道樂樂的存在。
幸好她上車之後司漣夜隻是看了她一眼，沒有對她為什麼出現在這裏而提出任何疑問。
她定定神問：“我們要去哪裏？”
他在電話裏說的是要帶她去見客戶，但是沒有說在什麼地方。
他看了她一眼，悶聲說：“你去了就知道。”
於是她一句話沒說，坐在車後座上看著窗外的風景，有時候目光不小心的落在了他身上也很快轉了回去。
她不想跟他多說話，不想跟他有在複仇之外的任何事情上有牽扯。
司漣夜有一搭沒一搭的跟她說話，她一概冷淡相應，他微微有些氣餒，隨即又被沒事人一樣，跟著她東拉西扯，就是不讓她陷進自己的思緒裏去。
她被他弄的煩不勝煩，正想讓他閉嘴，這個時候車身微微一震，車子靠到路邊，停下了。
她打開車門下車一看，柳葉眉緊緊地擰起：“客戶住在這裏？”
這裏是一個繁華的商業區，盡管現在不是周末，也不是人流量最多的晚上，她也能看到身邊來來往往的穿著時尚的遊客們。
如果她沒看錯，他們現在正站在一個非常非常有名的時裝店門前，據說那裏麵的女裝基本上價格都是五位數起步的。
她用疑惑的眼神看著他，客戶在女裝店裏？蒙誰呢。
司漣夜對她疑惑的神色視而不見，若無其事的看向她說：“見客戶之前要換身衣服，你現在的衣服不合適。”
算是解釋了他為什麼會帶著她來到這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