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乎是用盡了自己全身的力氣才沒讓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來。
在那一瞬間，他深深痛恨著自己為什麼要學醫，為什麼會看得懂那些接茬，各種英文術語縮寫。
醫生這樣一個高大沉穩，就跟一座山一樣沉穩的男人，他的手居然在發抖。
他的眼中就漸漸地流露出一種悲憫來。
司漣夜深吸一口氣，把檢查單放下，然後用他這輩子最冷靜的聲音問他：“現在她的情況已經糟糕到這種地步了？”
醫生動了動，點頭：“是的，按照種種跡象推測，她發病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但是一直在用藥物控製，隻是這樣的話……”
他沉聲說：“治標不治本。”
“對，藥物隻減輕症狀，卻不能逆轉她的病情，要是想根治的話，隻有一個辦法……”醫生說。
“我知道，我知道。”他心痛的閉了閉眼睛，忽然又睜開眼睛看向他：“現在有合適的腎源嗎？”
醫生愣了下說：“當然沒那麼容易，你知道的，相比於國外，我們國人對器官捐贈並不是很熱心，已經有很多在排隊等待腎源了，所以……”
他全身瞬間散發出強大的力量，走前一步直視著他：“我聽說你是帝都裏最有名的醫生。”
對方愣了下：“不敢當，隻是在這一行做的時間長了點而已……”
“你太謙虛了，我以前都聽說過你的名字，聽說你的一位非常有實力的醫生，所以我想告訴你的是，請用最快的速度幫她治好，所有的費用我都一力承擔，我甚至可以對醫院進行捐贈，隻要求你在最短的時間裏把她治好，請問你聽到了嗎？”
醫生的臉上有一瞬間的愣神，很快又反應過來，這是讓他讓病人插隊，那怎麼行？
當下就搖頭：“不行，不能這麼做……”
他深深的看著醫生：“我知道你的顧慮，放心好，腎源的事情我會幫你，你隻需要等待，然後用最好的藥物幫她治療就可以了。”
“這個倒是可以答應，不過……你有把握找腎源？”醫生狐疑的看著他，找合適的腎源可不是輸血時候找血型那麼簡單。
他抿著唇點頭：“我自然有辦法，在那之前你幫我好好治好她，還有。”他頓了頓：“如果沒有必要，你要幫我保密。”
“如果病人自己問起來呢？”醫生皺著眉問。
“也不行，不能讓她知道。”司漣夜直直的看著他，眼中全是警告。
醫生看了他一眼，終於慢慢的點頭：“好。”
這句話一說出口，他明顯的感覺到自己身上的壓力一鬆。
他眼睜睜的看著那個男人得到了滿意的回答後轉身就要離開，不禁鬆了一口氣。
如之前所說的，他在這行已經做了許多年，見識過不少的大人物，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氣勢這麼強的男人，在那一瞬間他幾乎覺得，自己要是敢搖頭的話，對方會上前一把掐住他的脖子。
所以在見到他要離開的時候，他整個人是異常輕鬆的。
可沒想到的是，就在對方剛剛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又停住了，然後轉頭看想他：“醫生，我還有事情要拜托你……”
“什麼事？”他又重新緊張的站直身體，用比平時更加急促的語調問。
他頓了頓，說出自己的請求。
醫生聽了整張臉上都是難以置信：“你……你真的決定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