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勉強笑了笑:“我現在沒力氣了,說不了那麼多,第一……第一你要好好對待我們的孩子,那是我的孩子,我連抱都沒抱過他,可憐的孩子……”
他眼前模糊一片,重重點頭:“好,我答應你。”
“還有……還有就是,就是你能不能帶我去普……普洛斯旺……”她艱難的說。
“好,不管你要去哪裏,我都會陪著你。”他用力抓著她,就跟這樣做就能把她留下來一樣。
“我……我一直想去看看那裏的花海,我……我想看……看……”她渾身發著抖。
“好,你別說話了,我馬上就帶你去看。”他猛地站起身,衝到門外去安排。
她微笑著緩緩地閉上眼睛。
啊,現在感覺輕飄飄的,感覺好舒服,原來死亡就是這種感覺嗎?
“熙然!”司漣夜聯係好人,重新回來之後就看到她已經閉上眼睛,麵帶微笑的樣子,隻嚇得渾身冷汗都下來了,天崩地裂也不過如此。
他顫抖的去探她的鼻息,終於發現她還有一息尚存,不禁大喜。
半個小時後,再次陷入昏迷中的沈熙然和司漣夜一起上了前往普洛斯旺的飛機。
“熙然,你要好好的,知道嗎?”司漣夜跟她躺在一起,用顫抖的手指在她的臉上輕輕滑過,她的肌膚微涼,帶著一絲格外不同的冷意。
她是這麼的美好,卻即將要在他麵前逝去,司漣夜隻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被人活活撕裂了一樣。
“親愛的,你別離開我,別離開我……”他喃喃低語著,夢想著將她抱到天荒地老。
私人飛機很快,在他的心裏似乎隻是過去了短短幾分鍾,機身微微一震,已經要降落了。
他深深的看著她,輕輕地在她耳邊說:“來,這是你最想來的普洛斯旺,來,跟我一起看看。”
他心裏痛悔不已,他竟然到現在才知道她的心意,她自始至終心心念念的都是這裏,可是他居然到現在才把她帶來。
她罵的沒錯,他司漣夜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混蛋。
飛機緩緩地降落在機場,司漣夜在等著飛機停穩之後深吸了一口氣,將她抱了起來,拒絕了一切想上前幫助他的人,緩緩地向前走著。
眾人看著他的樣子本來想上前安慰一番,結果被他渾身上下籠罩著的死氣,沒錯,就是死氣弄得心裏發顫,再也不敢上前。
他眼風都不掃別人一樣,心裏已經傷痛到麻木,身子仍舊跟標槍一樣筆挺:“熙然,走,我帶你去看看這裏的風景。”
說完輕輕地讓她靠在自己的肩頭,就跟抱著一個孩子一樣,慢慢地走下了舷梯。
眾人互看一樣,紛紛在彼此的眼中看到深深的傷感。
沒想到沈小姐的病情反反複複那麼久,到了現在居然還是撐不住。
司漣夜跟對待稀釋珍寶一樣抱著沈熙然,慢慢的漫步在大片大片的薰衣草田中,滿眼絢麗的紫色似乎無邊無際,一直連接到了天邊,海天一線,燦爛奪目。
“你睜眼看看,這就是你想看到的景色,果然很漂亮。”他慢慢抱著她走著,隻覺得她現在的體重輕的驚人,不禁心頭酸澀不已:“熙然,你知道嗎?我真的很後悔,後悔在以前忘記了你說過的話,讓你留下遺憾,真的,我真的很愧疚,要是可以,我寧願用一切換來時間倒流……”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變得沙啞,神情卻是逐漸的堅定起來。
他忽然站定,轉身:“你們別跟著,我想跟她靜一靜。”
手下們紛紛站定,彼此對望一眼,心裏怎麼想怎麼不安,可那的老板的命令……
就在他們糾結的時候,司漣夜抱著她再一次的轉身,消失在薰衣草深處,瞬間就不見了人影。
不對勁,絕對不對勁,眾人對望一眼,不約而同的跟了上去。
隨著沈熙然的一動不動,司漣夜的心逐漸變成了死灰。
“熙然,你害怕嗎,想要我陪你嗎?”他在她耳邊輕輕地問。
而在此時此刻,在某地的實驗室中,司海岩發出了一聲驚呼:“這怎麼可能?”
他倒抽一口冷氣,瞪著眼前的電腦屏幕,似乎想用目光將屏幕瞪出兩個洞來一樣。
怎麼可能?那些死去的細胞,明明已經失去了活性,為什麼又漸漸地開始活動起來?
難怪之前它們隻是假死?可是那怎麼可能?這是完全違背當前世界上公認的醫學常識的啊,難道這些是自己研究出來的藥物造成的作用?
可是,可是他用的藥物都隻是市麵上能見到的東西,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成份啊,為什麼會造成這麼奇怪的改變?
不,這其中肯定有什麼地方搞錯了,事情絕對沒有那麼簡單。
他飛快的撲倒顯微鏡前,器皿裏滴了一滴從沈熙然身上提取的血液樣品,然後摒心靜氣的觀察著。
很快,他就得到了一個讓他震驚的幾乎要以為自己在做夢的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