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附身(1 / 2)

黑竹林位於漢彝交界處,人口以彝族為主。走到小鎮上,到處可見上身穿鑲邊或繡花的大襟右衽上衣的彝族姑娘,她們頭戴黑色包頭、銀質耳環,領口別有銀排花,分外好看。

因為前幾天的爭吵,大家彼此都不是太融洽,但礙於七七,龍大和阿強心裏不舒服但嘴上還是恭敬多了。

在鎮上停留了幾日,龍大還是頗有經驗,馬上摸清了大概的情況,還找到了當地經驗最豐富的獵人,效率之高還是讓人佩服。

吉木阿合立色大叔是當地有名的獵人,家住黑竹林附近,我們找到他家時,他卻不在,輾轉打聽到他去附近鄰居家幫忙去了。

我們走了一段路便聽見悲戚的哭聲,再仔細聽又似乎有笑聲,循聲而去,原來是有人去世了,大家穿著或黑或紅的服裝聚在一起,有人大哭也有人在一旁說笑。

“奇怪,這死人了怎麼還有人說說笑笑的?瞧,還有人摔跤哩。”小把戲伸長脖子道。

我也湊過去看,確實有人在不遠處摔跤,旁邊還圍著一群人在鼓勁。

“彝族老人認為生死是如筍脫殼,菜熟葉黃,是人們新陳代謝的自然規律,用不著過分悲傷。所以彝族的葬禮是異常熱鬧,我看我們緩兩天上山吧,彝族人重感情,葬禮沒有辦完他也不會和我們走的。先回去吧!”七七道。

幾人就準備動身回去,卻發現阿強不見了,正要給他打電話,卻見他悠哉悠哉的從樹林裏出來了:“人有三急,剛剛去方便了一下。”

回到旅館,七七和龍大華子兩個人商量如何入山,我閑來無事就和小把戲跑到街道上閑逛。

近年來,由於來黑竹林的驢友增多,這個小鎮也慢慢的商業化,街道上有不少買賣當地特產的地方,也有不少小孩圍著你要你打發。

我因為這雙特殊的眼睛,至小就不曾遠行,盡管有七七的囑咐,一出門就忘到旮旯裏去了。

小把戲一直跟著我,他嘴巴熱鬧人又機靈,經過這幾個月出生入死,關係和我挺鐵。

阿強一直跟在我們後麵,不遠不近,我也一直不太在意他。

逛了大半日,覺得肚子餓了,便讓小把戲去買了些蕎麥粑粑另打了壺酒,一回頭卻不見了阿強。

我和小把戲分頭去找,連個人影也沒有看到,想著他已經回去了,便沒有多留心。

回去見阿強並沒有回家,龍大打了幾次電話都無法接通,一個大男人未必還說不見就不見不成。

到了晚飯時分,阿強回來了,看模樣也沒有異樣,大夥隨便喊了些菜湊合著吃。

吃著吃著,我忽然發現阿強眼光有些異樣,望著七七的眼神專注而認真,甚至還有些……含情脈脈。

我咽了一口飯,用手肘碰了碰七七示意他看下阿強,待七七抬眼時,阿強又恢複了原來的神色,我盯著老半天也沒有再看到他剛剛那副模樣,未必是我看錯了?

吃完飯大家各自回屋,說是旅店,實際上條件比較落後,也就是大房間用布簾隔了幾張窗,我這人策床,三更半夜還在翻來覆去,突然聽見龍大叫了一聲:“臥槽!”

翻身下床,見大家都已經起來了,龍大示意我們輕聲過去躲在布簾後麵,大家默默聚攏卻看見阿強一個人坐在鏡子前梳頭。

他梳得很慢很慢,用木梳至上而下,一手半翹,一手緩緩往下梳理,就像是一個女子正在梳妝。

接著,他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小盒子,慢慢打開,用小指挑了一點粉末出來抹在手心,慢慢的在臉上輕輕塗抹。

這個小盒子我白天看到過,是女孩子的胭脂盒。

阿強細細的抹著臉頰,他那賊眉鼠眼的尖臉上帶著少女的羞澀,說不出的怪異,使人一陣陣的發麻。

“雙兒姐,他怎麼了?”小把戲輕聲問我。

我被小把戲這一問,目光才從阿強身上投到鏡子裏。

鏡子裏化妝的卻是一個女孩子,看上去十分年輕,約莫十六七歲,皮膚黝黑,長得並不漂亮,但鼻子高挺,十足的彝族姑娘。

“他附身了。”我在小把戲耳邊說。

鏡中的姑娘化完妝,自己左右側著欣賞了一下,那動作也還是頗具韻味,但被附身的阿強做出來卻十足的讓人覺得惡心。

我把鎖魂鏈取下來,閉上眼睛,心裏開始默念咒語,鎖魂鏈左右擺動起來,氣息由內而外的散開。

那鬼魂感受到了這種氣息,他顯得異常憤怒,大吼了一聲。

我把鎖魂鏈擲向阿強,阿強像隻野貓似的迅速起身,眼睛直愣愣的望向我,眼珠霎時間變成了紅色,我看見了鏡中的女人黑發四射,憤怒的氣息似要破鏡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