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下他,看他在那裏鬆鬆胳膊,月光照在他身上,似乎披了一層銀光,他的皮膚光滑而幹淨,在男孩裏麵他的皮膚算很白的,但卻充滿活力和生氣,他的嘴很性感,頭發有些微卷,鼻梁高挺,那雙眼睛深邃而明亮。
我長這麼大第一次這麼仔細的看七七,把他當作一個男人而不是親人。
“怎麼這麼好看呢?”我自言自語的說。
他回過眼,看我正呆呆的看著他,走過來,幫我把頭發上的水擰幹,把濕發從臉龐上拂開:“你在發什麼呆?”我聽見他的聲音溫柔又富有磁性,心裏忽然漏了一拍,眼睛死死盯著他胸前衣服上的拉鏈,忽然,我轉過身:“沒有什麼!”飛也似的跑了。
我一蹦三跳的跳下岩石,臉紅耳熱。
回到樹林,看見篝火已經升起,火上烤著野兔和魚,香氣撲鼻。
小把戲正聚精會神的在火上烤著吃食,阿強很稀罕的在旁邊指導他如何撒鹽翻邊,華子在一旁用蒸餾鍋取水,龍大和吉木大叔在一旁抽煙,我在黑暗的樹影裏看著,覺得這個畫麵居然還有那麼一點溫馨。
我走到華子身邊,幫他給每個人的水壺裏裝水。
七七也走了過來和吉木大叔聊起天來。
野兔上的肉汁滋滋作響,小把戲拿刀切細,分給了我們每個人,那味道美味可口,鹽味正好,不鹹不淡,肉嫩多汁,比我吃過的任何東西都好吃。
飯後大家一起閑聊,起哄讓吉木大叔說故事。
吉木大叔說著不流利的漢語說:“要說這黑竹林,故事多著哩,聽我阿普說,這黑竹林裏有野人,有兩米多高,穿得破破爛爛的,專門吃人。被他盯上的人沒有可以活著回來的。”
小把戲一聽問道:“那既然沒有人活著回來,那大家怎麼知道有野人呢?”
我揪了他耳朵一下:“都說了是故事了,你還問。是不是哈?”(哈:長沙話蠢的意思)
吉木大叔“嗬嗬”一笑:“阿普年輕的時候也是獵人,有次和組巴一起上山打獵,也和我們一樣在山裏過夜,當時他還很年輕,隻有十五六歲的樣子,年輕人嘛,精力旺盛,晚上半夜睡不著,就四處走走,忽然聽見樹林裏有動靜,他偷偷過去一看,是一個男人,正跪在地上挖土,他心裏還納悶著,這個樹林怎麼還有別人咧?看衣服,都爛成一條條的了,肉都漏在外麵了,腳也是光的,不像是獵人。他正準備走上去,那個人一下子回了頭,我的上天,那個人舌頭伸得老長老長,眼珠都是白的,嘴上舌頭上還在滴血,根本不像個人,我阿普嚇得轉身就跑,那個人在後麵像狗一樣的追著跑,手腳一起,像真的狗,舌頭就直直的卷了過來。我阿普跑到河邊,跳進水裏,就在這時,天上亮起天火,星星著了火,那個人好像不會遊泳,在岸邊待著,我阿普就朝天放了三槍,這是我們的規矩,出事了放三槍,誰也不要救誰,趕快跑。”
“後來呢?”我好奇的問。
“我阿普順著河流往下遊,一直遊到大瀑布那裏才上岸,天也亮了,就這樣回家了。”
“那這野人也沒有什麼呀,居然不會遊泳,那還叫什麼野人。”小把戲失笑道。
“我也隻是聽阿普說的,不知道真假,反正他怎麼說我就怎麼說。不過,這黑竹林真的每年都有人失蹤,不止人,畜生也是,隻見進沒有出,這地方我打獵是不來的,隻有帶人過來才來。前幾個月我還帶了一群人過來。和你們一樣都背著大包,有十幾個人呢,奇怪得很,都是一群男人,個個人高馬大都聽一個婆婆的話。”
“婆婆?什麼婆婆?”我敏感的問。
“就個婆婆滿頭白發,臉上一絲皺紋也沒有,像個神仙,穿得也漂亮,她身邊有個小夥子也精神得很,背著把傘……”
我“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是外婆。”吉木大叔說婆婆的時候我就有點懷疑,說到那個小夥子就十分肯定了,那個人就是陌上。
我心裏湧起強烈的喜悅之情:“他們果真來這裏了!看來,我很快就能找到他們了。”
“吉木大叔,他們人呢?”我掩飾不足自己激動的聲音。
“和你們一樣去了神光那裏,沒有看見他們出來,前段時間山裏起了大火,他們也許從另外的地方走了。那大火燒得就和山神發了大脾氣一樣,整個天都紅了。他們可比你們大方多了………”
後麵的話我都聽不見了,他們進了山,不久之後山裏著火,我想起陌上來時渾身傷口,他們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麻煩?那火是因為我啟動了女媧石引起的嗎?我心裏忐忑不安又心急如焚。
我的手被人輕輕握著,我知道是七七,他在告訴我不要著急,可我如何不急,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闖了大禍。
月色如水,如此溫柔。可我期待著快快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