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一直跟著她,否則他也不會找到這裏……
洛弈上前幾步,將顧曉璃從窗戶裏抱出來,爾後拉著她的手,將她偷偷地拉出了家門。二人來到清河鎮的石拱橋上,相互依偎著坐在一起,清澈的湖水倒映著二人的身影,洛弈將她的手拉過去,細細端詳了一番。
摸了摸她的手骨,已經被接上了。
“已經、不疼了……”
顧曉璃輕笑,他應該知道了昨晚發生在她家裏的事,也自然而然地知道了她的手脫臼這件事。
那隻纖細白皙的小手很漂亮,節骨分明,手形姣美,如貝殼般小巧淨白的指甲纖長精美,在美麗的晨曦中泛著瑩潤的光澤,他把玩著那柔軟無骨的小手,忽然很想放在嘴裏咬一咬,試試是不是真的有那麼軟。
他拉著她的手不放了。
顧曉璃不習慣同男生這麼親密,便不著痕跡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他側眸看她,目光落於那緋如櫻花瓣的唇上,眸色便漸漸沉了下去。
顧曉璃從地上撿起一顆小石子丟進湖中,湖水四濺,驚起湖麵上群鴨撲打著翅膀飛起,幽綠的湖麵跟著漾開一層層的光圈,每次一不開心,就會將一顆小石子砸進湖中,好像自己心裏不開心的事,也會跟著那顆小石子一同被丟進湖中。
他一直在旁靜靜地看著她。
顧曉璃一連丟了十幾顆石子,直到累了,沒有力氣了,才坐下來休息。
一個塑料袋遞於她的眼前,她驚然抬眸凝向他,他順手將塑料袋打開,將買來的紫薯麵包放在她的手中,她低著頭怔怔地看著麵包,麵包還殘留著餘溫,那溫度卻一直順著體表,傳入了心底,直至整顆心都在繾綣溫柔中蕩漾。
紫薯麵包散發著誘人香甜的氣味。
良久,顧曉璃將麵包一分為二,一半留給自己,一半則遞給了洛弈。
兩個人坐在橋上,凝眸眺望遠方的景色,誰都沒有說話。
她坐了一天,他也就陪了她一天。
直到天黑的時候,顧曉璃才起身離開,洛弈默不作聲地跟在後麵亦步亦趨,隨後到了家門口,顧曉璃回頭望了一眼洛弈,向他揮手告別,他卻仍舊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看著她,等了幾分鍾,他還是沒有走。
他就那樣靜默地佇立著,頎長俊挺的身影在傍晚冶豔瑰紅的霞光中,分外俊美,顧曉璃微微眯起眼睨著他,良久,默歎一聲,輕聲道:“再不走,我的、家人、會發現的……”
她上前推了推他,他卻驀地握住她的手臂。
他忽然道:“記得要保護好自己。”
顧曉璃快步上樓,輕盈的步伐落於破舊的木梯上,她三步一跳,嘴角輕揚,不自覺地露出輕笑聲,想起那句話,心又暖了幾分,甚至輕輕地哼出了小調來。她掏出鑰匙剛要來開門,卻不想門卻自動自發地開了,入目的是一臉冰冷的顧雅寧。
顧雅寧滿眼血絲,衣飾淩亂,上衣扣子被扯斷了好幾個,嘴角也破了皮,臉頰紅腫,,依稀泛著血跡,似是被人狠摑了幾個耳光,但雙眸中似有一股怒火在燃燒著,神色陰鷙冷戾,她死死地盯著顧曉璃,眼神森冷得可怕。
第一次看到姐姐這個樣子。
顧曉璃不明所以的同時也驚怔住了,試探性地輕喚了一聲:“姐姐……”
“你去哪裏了?”半晌,顧雅寧嘶啞啟音,聲音莫名的陰冷,見顧曉璃不說話,便提高了一倍的聲音,“我問你去哪了?”
“……”
“你一聲招呼不打,就平白消失了,知不知道爸爸在外麵找你找得要死啊,我們差點就去警局報了案,你為什麼就不能讓人省省心?還是說你嫌這個家不夠亂?你故意這樣做,你想爸爸逼死我,你知道爸爸疼你,所以每次你有什麼事,爸爸一生氣就會拿我來開刀……”
顧雅寧暴怒嘶吼著,顧曉璃愈是緘默,她就愈是來火,說到最後連聲音都哽咽了,但眼神卻依舊冷佞得駭人,她一把揪住顧曉璃的頭發,來回扯拉,“你說啊,你給我說啊……”
就是因為顧曉璃無故失蹤了,顧偉廷發現後心如急焚,他跑遍了整條巷子去找女兒卻無果,回到家跟失了魂一樣,顧雅寧還特地跑到學校去問班主任,還去了顧曉璃平時都有可能去過的地方,結果一個人影都沒有找到。
顧偉廷麵色鬱鬱地坐在客廳裏抽了一整天的煙,顧雅寧看在眼裏不是滋味,剛想說幾句安慰的話,卻被顧偉廷不由分說地甩了一巴掌,打得她懵了半晌,顧偉廷本就一肚子的火,便全都發泄在了她的身上。
“你這個姐姐是怎麼當的?連妹妹都會弄丟,都是因為你,曉璃才會不見的,肯定是你昨天鬧得那麼僵,曉璃才會無法忍受,然後就離家出走了……”
顧雅寧跌坐在地上,滿腹委屈,卻隻有憋著的份,淚眼朦朧地道:“爸……”
“不要叫我爸爸,找不到曉璃,我就當沒有你這個女兒……滾!”
就是顧偉廷這怒極的一句話,引發一場戰爭的導火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