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野坐在靑雲大殿內,殿上,空無一人,隻有靜默的三清神像以及一爐燒著的檀香。
伸出顫抖的手,陸子野第三次碰到紅柚瓷杯的邊緣,他想拿起,喝口茶,可卻沒有力氣。
一路狂奔,陸子野隻為盡快將沐婉晴送上靑雲,不要命般的奔跑,不要命般的登山,幾乎讓他的身體崩潰!
現在,他連拿起茶杯的力氣都沒有。
大殿之後,一群道者正打量著陸子野,從上至下,就連袍角的一點破損,他們都不放過。
陸子野穿著一身靑布長衫,因為上山的狂奔,已經被枝椏刺的破破爛爛,臉上更是布滿密密麻麻的血痕。
他身後背著一把刀,用髒髒的破布纏著,從長短上來判斷,是一把殘刀。
腰間懸著一個滿是黑泥的葫蘆,不知是喝水還是喝酒之用。
這群人是長門一脈的弟子,他們的師尊都在忙著檢驗誅仙,根本沒空接待陸子野,所以就由他們代勞了。
不過,這群弟子顯然對陸子野有著不小的敵意。
“一個凡人?”
“一個毫無修為的凡人竟然救會了沐師姐?”
“一個凡人竟然請回了誅仙劍?”
“這個凡人……”
一個白袍道者緩緩走來,步履間隱有靑氣,顯然修為不低。他長相俊朗,臉上卻掛著讓人極其不舒服的笑。
“姓陸!”
他說:這個凡人姓陸!
隻是一個姓氏而已,可周圍的人突然沒來由的恐懼,而這恐懼馬上又變成濃烈的恨意。
“原來是那個人的後人!”
“他救回師姐難不成真要讓青雲踐行承諾?”
“想也休想!”
眾人憤憤不平的議論著,而白袍道者則打量著陸子野道:“他背著那個人的刀,帶著那個人的葫蘆!很顯然,正是為了當年的承諾!”
“哼!當年那個人不過是救了師祖一命,師祖隨口說了一句,怎麼能作的了數?”
“誰說不是呢?”
“可現在這小子來了,不僅救了沐師姐,還帶回了誅仙劍!這事……”
一個尖嘴猴腮的道者歎了口氣道。
白袍道者看了尖嘴道者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候師弟!你自己想想?沐師姐何等樣人?誅仙劍又是何等神兵?他一個凡人,毫無修為,一隻山獸都無法抵擋?如何救出師姐?又如何能奪回誅仙?”
“師兄的意思是……”
“一定是那個人的殘餘勢力!那個人雖然死去萬年,可殘餘勢力眾多!定是師姐奪回誅仙劍時重傷,陸家殘餘趁人之危擊傷師姐,然後讓此子登上青雲,裝好人!意欲踐行當年之承諾!”
眾人都驚的麵麵相昵。
陰謀!
天大的陰謀啊!
“可如果師姐醒了?這人豈不是要死的很難看?”有一人問,有些汙蔑,總是有著致命的疑點。
“哎!師弟!你太年輕了!陸家人毒辣的很,又怎麼會送來一個會醒的沐師姐?師父已經說了藥石無用!”
“什麼?”
眾人大驚,繼而憤怒不已,直接衝向大殿。
白袍道者嘴角勾起,帶著陰謀得逞的奸笑,他緩緩走出,好整以暇的坐在大殿的主座上,等待著看一出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