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劍狠狠的將眼前的骷髏戰士淩空抽起,劍尖在空中又準確的刺中戰士空蕩蕩的鼻洞,再極有節奏的一絞一蕩,戰士光溜溜的頭骨便變成了漫天飛散的骨粉。
唐福不記得這是自己消滅的第幾個戰士了,第一百個?還是第一千個?他搖搖頭,自嘲的笑了笑,他奇怪在這種生死關頭他居然還能分神去考慮這些無關緊要的問題。
可能想些別的事情,才能讓自己忘記背後那兩條深可見骨的傷口所帶來的鑽心疼痛吧。但不論在心裏如何無視傷口,鮮血的流淌終歸是無法避免的,魔法力早已涓滴不存,原本還算充裕的體力也隨著血液一點一滴的流逝了。
他漸漸覺得身體有些發冷,這是失血過多的征兆,如果不能立即止血,隻怕今天這一關是過不去了。
不過死就死吧,原本這條命就是撿來的——
如果不是最後遇到了師傅,在大大小小的混戰掙紮中,這條命應該早就消失在希瑪城清晨那略帶臭味的空氣中了吧?
如果不是柯仕仁,在被人象野狗一樣追逐的過程中,這條命也應該早已遺失在哈沃斯山脈某一處,填進了黑熊或者灰狼的肚子吧?
如果不是運氣好,在跟劍與橄欖枝的戰鬥中,這條命不是被甲蟲啃成了碎塊,就是早已死在那個變態的斯塔德手上了吧?
隻是遺憾的是,自己終究沒有來得及弄清楚這個射月原到底是個什麼玩意,為什麼到處都透出一股詭異的氣氛?自己又是怎麼來的?不過也都不重要了,不知從何處來,但大體知道該往何處去。就像師父總是念叨的‘世上不如意事時常居八九’——死,隻是最後一件不如意事罷了。
就在唐福的意識即將陷入模糊的最後一瞬間,愛麗絲那張帶著精靈特有的優雅,卻又帶著與精靈那慢悠悠如同溫吞水性子截然相反的焦急神情的美麗臉龐出現在他的眼前。
愛麗絲快要發瘋了!
自從遇到了那個叫唐福的冒險者以後,一切都亂套了!
先是唐福將她從骷髏之手的威脅中解救出來,然後殺魔狼,破死靈,一路護送她來到了精靈之森的邊緣。就在她認為唐福會在死靈大軍的危險前麵放棄的時候,唐福卻用自己身處險境的代價,將她送到了精靈之森中。
她不知道在心裏將自己罵了多少遍,一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出於高貴的俠義心腸,毫無所求的幫助她,甚至不惜犧牲生命,她卻吝嗇於給他一點點基本的信任!
她一路哭著被唐福扔到了精靈之森中,然而不論她如何激烈的敲響瞭望塔上的警鍾,平時反應無比迅速的巡邏隊居然連影子都看不到。直到她飛奔到戰爭樹去找她父親,精靈族的博學長老,才被允許帶著一隊正在巡邏的精靈來將陷入骷髏海洋中的唐福拯救出來。
她在第一時間將渾身脫力,失血過多,全身都已經被鮮血浸透的唐福運到生命泉旁邊,準備用精靈族最寶貴的聖物生命泉水來挽救唐福的生命時,卻被族人攔下,她這才發現除了正在巡邏的精靈戰士之外,所有的精靈族人都聚集在戰爭樹四周,仿佛在等著舉行什麼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