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我問題的那個老師是我的班主任姓崔,叫崔玉香。
大概是因為第一次接觸就很喜歡我,所以平時對我也照顧有加。
我學習很刻苦,成績也非常好,很快當上了班長。
那個嘲笑他的女孩學習成績很差,女孩叫徐若雨,是鄰村村長的女兒,平時嬌生慣養,目中無人,自然也不會為別人著想。
我很厭惡她,平日裏也不理她。
可是偏偏徐若雨能歌善舞,被任命為文娛委員,我們又不得不經常打交道。
自從我當了班長後,徐若雨對我的熱情急轉而上,有事沒事的總是在我麵前沒話找話,說著說那的,任誰都能看出來那是刻意的親近。
悲劇依然在我這個千瘡百孔的家庭中上演。
一天,我放學回家,遠遠的聽到母親的哭喊聲和程常福的斥罵聲,快步走進家門,看到他還在踢打著母親,嘴裏罵罵咧咧的:“你個臭婊子,有錢供那個小雜種上學是不是?既然有錢,都給老子拿出來,否則我今天打死你。”
我楞住了,覺得程常福可以罵我是豬、是狗、是王八蛋,但是不能罵我是小雜種,因為我知道小雜種是什麼意思。我攥進拳頭,衝進屋裏,猛的把他撞倒在地。
程常福這一跤摔的很重,好一陣才從地上爬起來。惱羞成怒的他將我提起來甩出門外,接著尋了根木棍,準備狠狠的教訓我。
娘歇斯底裏的跑上前護著我,大聲喊:“你不是要錢嗎?我給你,你不能打他。”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憤怒的火焰,幾年來,她是頭一次這樣看他。
程常福先是一楞,繼而露出一絲笑容,仿佛又看到了程寡婦白鮮鮮的身體。對他來說,有了錢就有女人和酒,而有了酒和女人就足夠了。
他拿著錢徑直向程寡婦家走,路上遇到她女兒在街上玩耍,便給了她兩毛錢,讓她買糖吃,並告訴她可以在外麵玩久一些,小女孩還不太懂事,欣然答應。
這個時候,我跪在炕上,輕輕的為母親揉著青紫的地方,我恨程常福,更恨那個女人,我心裏暗暗的想,遲早要給程寡婦一次痛徹心扉、生不如死的報複。
等我給母親揉完身上所有的傷處,她把我摟在懷裏,反複的親著我的臉,也唯有在這個時候,她的臉上才會有一絲笑容。
我當然喜歡母親懷裏柔軟溫暖的感覺,可是畢竟家給我帶來太大的痛苦,心中的陰影無法磨滅,這就注定我要走上一條崎嶇路,一條因仇恨而報複的崎嶇路。
人都說有一個什麼樣的童年,就會有一個什麼樣的人生。雖然這句話不能一概而論,可也映射出了人生存的真實寫照。
我的一生遭遇,自然與童年經曆脫不開關係……
時間荏苒。
一天放學,我在班上做值日,本來已經離開教室回家的同學趙振突然間慌慌張張的跑回來,上氣不接下氣的對著他喊道:“班長,快點,有人在欺負徐若雨。”
我先是一愣,接著風一樣的衝出去。雖然不很喜歡徐若雨,但我畢竟是班長,有責任保護好班上的任何一個同學。
遠遠的看到一個高年級的學生擋在徐若雨前麵,不時的動手動腳的,甚至有時候竟然摸向她的羞處,而徐若雨委屈的掉著眼淚,不停的甩開他的手。
屁大的孩子就這麼下流,我衝上去,和那個高年級的學生扭打在一起。
那個人大我兩個年級,個頭也高出許多,輕而易舉的把我摔倒在地,狠狠的揍我,一直打的我鼻子出血。可能後來那個高年級的學生也有些膽怯,打完架便匆匆的跑了。
我從地上爬起來,拍打掉身上的泥土,也不正眼看徐若雨,傲然的回去。
回家後,怕娘擔心,也不敢說這件事情,自己卻恨恨的坐在地上發楞。
晚上,我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拿刀把那個學生捅了,看著他倒在地上痛苦的掙紮,麵孔扭曲,心裏舒服了很多,甚至在夢中笑了起來。
第二天,我依然早早的翻過兩個山梁來到學校。
那個時候,每個班的鑰匙都掛在老師的辦公室裏,哪個來得早都可以去拿來開門,而我總是第一個來的。
進門後,我一眼看到了自己的石桌上擺著一大堆零食,有許多以前根本沒有見過,更不要說是吃了;還有一些,在學校門口的百貨店中有,每次走到那裏,看著看著我就饞,當然我不會說,也不會表現在臉上,主要是怕娘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