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蛇鼠同穴(2 / 2)

程寡婦跟進來,本想破口大罵,看到炕上的菜刀,頓時啞了。她知道我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連忙護著女兒“逃離”這幢房子。

到下午的時候,程常福從城裏進貨回來,進屋看到我有點緊張,再看程寡婦她們不再,猜想我已經知道程寡婦搬過來住這件事情,有點理虧,輕輕的問:“木根,有事嗎?”

“沒事就不能回來了嗎?這裏是我的家。我沒錢了,找你要錢!”我沒好氣的說。

“要多少?”

“五百!”

“怎麼要這麼多?”

我覺得沒有必要跟他解釋,而且其實也不是想要這麼多,知道他也沒有,但是我氣憤麵前這個男人竟然公然讓程寡婦住進自己的家,是故意為難他而已。

程常福長歎一聲,蹲在地上,說:“現在家裏哪裏有那麼多錢,你也看到了,我剛去城裏進貨回來,錢都花光了,要不你下個星期來,我再想想辦法。”

我沒有再多說一句,從炕上下來往外走,到門口的時候,轉過頭對程常福說:“我改名字了,叫成功。至於‘木根’這個名字,留給你和那個婊子以後的孩子吧。”我的眼神像毒蛇一樣,很駭人。

當然,我的眼神不總是這樣。此時,我就很溫順,幾乎是順著眼睛。

娘依然木訥的坐在飯桌前,崔老師正一口一口的喂她吃飯,這個情景著實令人感動。這兩個本不相識的女人,因為我而走到一起,可貴的是能夠生活的如此和睦,如此協調。

醫生曾經說過,娘的病主要是因為憂鬱相思而致,吃藥幾乎是沒有用處的,主要是養,那麼在這種環境下,她肯定會好的很快。

劉全權到學校來找我的時候,左眼圈烏青,想是被別人打了。

我問他是怎麼回事,他說是一個叫“七龍八虎”的小幫派幹的。

“七龍八虎”是十五個人,說白了就是十五個小混混,給自己起了個比較威風的名字。

我看著劉全權的慘樣,說:“行,你先回去吧,讓他們找點四棱棍泡在水裏,晚上你把那幫兔崽子約出來。”

劉全權答應一聲,回去了。

晚上,天陰沉沉的。

我卻感覺很興奮,以前從來沒有這樣的感覺,仿佛是從骨子裏迸發出來的快感。四棱棍在水裏泡了整整一天,拿在手中沉甸甸的,打在人身上會很實在。

“七龍八虎”在約定的地點等我們,見我們來了都輕蔑的笑著。

老大青龍謔笑著說:“劉全權,你他媽的也夠出息,找個學生來給你出頭,真有意思!”他的話還沒有收好尾,隻覺得頭懵的一聲,一股熱流順著臉頰流下來,就什麼也不知道了。其他的十四個人沒想到我出手這麼狠,幾乎不太忌憚人命問題,頓時腿都軟了。

我一揮手,十幾根四棱棍劈頭蓋臉的打向他們。也許有點兵敗如山倒的意味,不肖片刻,“七龍八虎”被我們打的七零八落,倒在地上爬不起來。

最後,剩下兩個還能爬起來的,跪在地上,一個勁兒的哀求,大叫饒命。

劉全權高興了,氣也順了,說明天晚上要好好慶祝一下。

我不置可否,因為知道若是要慶祝的話,他們一定會讓郭珍也過來,我有點不想在這種場合下見她。

第二天晚上,他們果然來請我。

我覺得不好推辭,跟著去了。

他們玩的地方好像是一個人的家,這個人的父母都搬到新房子去了,所以可以毫無忌憚的玩到天亮。

也不知道他們從什麼地方弄來一個破錄音機,變著音的唱著鄧麗君的歌。他們一共十五個人,魏青青和郭珍自然也在。她們兩個見我進來,眼神一亮,但是魏青青沒有動,而郭珍笑著跑過來,拉著我的手,仿佛那天的不愉快根本就不存在。

地上亂七八糟的擺著些吃的,人到齊了,就吆三喝四的吃喝起來。

快喝完的時候,我感覺喝的有點多,身子也熱了,出門到院子裏透氣。

天很藍,像一匹新染的藍綾,散落的星星如同繡在上麵的珍珠,在一輪明月的輝映下調皮的眨著眼睛。

一陣清涼的風透過我的皮膚慢慢的沁如到我的心靈,我的靈魂。

天上好像有個巨大的影子,像是娘在笑,我感覺眼眶有點濕潤,就在這一瞬間,那個影子變成了程寡婦,她也在笑,笑的那樣戲謔,那樣輕蔑。

一雙手從身後伸到前麵攬住我的腰,接著一個柔軟的身體靠在我的背上,淡淡的清香撲鼻而來。

我驚慌失措的將手甩開,不用看就知道是郭珍,便輕輕的說:“不要這樣!”

郭珍似乎是喝多了,想再上去抱住我。

我有點煩,狠狠的把她推到一邊。

郭珍蹲下身子,嚶嚶的哭的很傷心。

我沒有勸她,扭過頭靜靜的看著天空。其他人在房間裏探頭看了一下,卻沒有出來。

等郭珍哭累了,站起身,說:“我們出去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