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在我回學校上課的第二天,陳嬌就離開了。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裏,也沒有人知道她的生死,就連楊梅也不知道。
大概十幾天後,我收到了一張彙款單,一共十萬塊,是楊梅替陳嬌給我的。
彙款單的備注欄寫著:縱不相見,亦是最美!
我想,也許她是在說我和陳嬌目前的狀態,也許是在提醒我不要再糾結和她的關係。不管怎麼樣,我覺得的確沒有必要再找楊梅了。
在風塵中混跡半生,她能找到一個好的歸宿,我除了默默的祝福她,還能做什麼呢?
可是,我無論如何也放不下陳嬌,尤其是想起在她家後麵山坡上的那次抵死纏綿,心就會飛過去,淚就會流下來。
李亭亭知道這件事後,幾乎天天陪著我,甚至不再顧及別人的目光,不再顧及隊領導的警告。
我勸過她幾次,可她的大小姐脾氣上來了,總是不聽。
隊裏慢慢傳出她仗著父親的權勢惡意對抗對領導的流言蜚語,其中還夾雜著一些隊領導膽小怕事,純屬窩囊廢之類的話,後來以訛傳訛,竟然生出了隊領導和她有不正當關係才一再容忍她的傳聞,一度蔓延到整個學院。
恰在此時,他的父親出事了。
常在河邊走,怎能不濕鞋?
李亭亭的爸爸李義仁在一次全市的掃黃行動中,看上了抓來的兩個女孩,將她們強行帶到審訊室,對其二人施暴。
結果,有個女孩一急,咬了他一口。他惱羞成怒,踢了女孩一腳。
誰知道,女孩沒經得住,當場就死在審訊室。
另一個女孩嚇傻了,癱在地上。
李義仁怕女孩把剛才的事說出去,竟喪心病狂的將她活活掐死了。
雖然他精密的偽造了現場,但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他的惡行很快被查實,人也抓了起來。
李亭亭聽到這個消息後,整個人都垮了。
原本受夠了窩囊氣的隊領導,尤其是教導員,立時打報告給學院,以李亭亭惡意對抗隊領導、不服從命令、無故曠課等理由,請求給予她退學處理。
學院很快給了批示,同意了這個請求。
本來我還擔心自己受牽連,誰知隊裏非但沒有處理我,反而給我一個嘉獎表彰,說我在關鍵時刻抵得住誘惑,沒和李亭亭為伍,表現出一個軍人應有的品質等等。我很清楚,實際上就是拿我做了一次墊腳石。
宣布命令之後,李亭亭收拾完東西,找了個沒人的機會,小聲跟我說:“周末去我家,我等著你!”哭著離開。
到了周末,我先回去看了看黃春蘭,告訴她還有別的事,就去了李亭亭的家。
過來給我開門的是她媽媽沈莉莉。
因為我怕李亭亭看出什麼問題,很謹慎的叫了聲:“阿姨好!亭亭呢?怎麼打電話也不接!”
沈莉莉抿著嘴笑著,說:“壞蛋,你終於來了!”她笑的很甜。
“亭亭呢?”
“亭亭出去旅遊了,可能這段時間心情不好,想出去轉轉。”沈莉莉將我讓進屋裏,一邊解釋著。
我心裏奇怪,明明是她讓我周末過來的,怎麼不等我就去旅遊了呢?
沈莉莉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說:“她走的時候是說約你周末過來的,還讓我跟你說對不起。”
我突然間想起一件事,便笑了笑,說:“行吧!既然這樣,說明她肯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我自然理解。你……你還好吧?”想著這個家突然出現的厄運,我有些不知道該不該問,可不問又覺得說不過去。
沈莉莉一臉的輕鬆,說:“要是不難過吧,那是不可能的;可要說難過吧,你可別看不起我,可能是以前壓抑的日子過的太多了,現在真的感覺輕鬆了不少。”
“那就好!”在這種情況下,要不是我心裏想著別的事情,不會繼續呆下去,因為看著這個女人,總覺得她有一種原不該有的興奮。雖然,我也很清楚她過去的日子過的很不開心、很壓抑,可在這種時候,怎麼也應該有一絲傷感才對。
沈莉莉去給我倒了水,拉著我到沙發上坐下,說:“我前天去看他了,他的精神不是很好,不過跟我說了很多,尤其是他年輕時候的一些事情,還說讓我原諒他。哎,這輩子,能聽到他說這話,我也就知足了。”
我望著她,心想:原來她是因為這個才高興的。這樣看來,這個女人還不算太無情。
很多感覺隻在一念之間,剛才的厭惡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心靈的悸動。
此時,這個家裏隻有這一個女人,而這個女人是我的女人,那麼……我朝她靠了靠,將她攬進懷裏。
沈莉莉很順從的倒過來,說:“以後這裏就是你的家,不管亭亭在不在,都是你的家,因為……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