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帶著人氣勢洶洶的闖進來,揪著我的領子大罵:“你我媽的個王八蛋,老子廢了你……”他沒有再說下去,因為看到了我眼睛裏流出的血。
我認出了這個男人,眼睛裏暴射出野獸般的凶光,冷冷的問:“那輛車是不是你指使的?”
胖子一愣,發現那個警察正在看著他,連忙放開我,說:“不是!”麵對我駭人的目光,他沒敢多說一個字。
“紅紅呢?我想看看她!”
“不行,你無權去看她。”
“可是她肚子裏懷的是我的孩子!”提到孩子,我的腦海中仿佛顯現出一個嬰兒的影子,那個孩子正在朝著我笑,笑的很可愛。
“沒有人可以證明這一點,要是你真的想見她,等青青來了再說。”胖子不敢久留,帶著人像風一樣跑了。
“你為什麼說那車是他指使的?”警察很想從我嘴裏得到線索。
“不,也許不是!”我躺下,閉上眼睛,想著該如何去麵對魏青青。
我還是沒有等魏青青來,因為晚上我做了一個惡夢,夢見和我有關的人相繼的死去。我為此感到恐懼,怕事情真的發生。
我實在是不忍心看著自己深愛著或者是深愛著自己的人再有不測,所以我選擇逃避,離開本來屬於我的世界。
不僅如此,我覺得也許隻有自己生活在痛苦之中,身邊的人才可以得到幸福。
我突然想到了陳嬌,想到了李亭亭,因為她們同樣也都選擇了逃避,雖然各有因由。
我還想到了一個人,就是李義茹。
可是,很快隻形成一個想法——去他媽的順天教!
趁著石金靈去買飯的時候,我一個人悄悄的走出病房,離開醫院。
最終我還是沒去看魏紅紅,我害怕,害怕看到她的臉,害怕看到她的肚子。
來到橫跨在江麵的大橋上,我把身上的錢包,手機和一切貴重的東西全部扔進江裏。看著這些東西在江水中還來不及激起一絲漣漪便被江水吞噬,心裏說不出的惆悵。
之後,我朝著一個方向走,準備離開這個城市,至於去哪裏,我沒有想,也不想去想。
問題很快出現。
我已經走了整整一天,此時夜已深沉。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已經走出那座城市,四周空洞洞的,沒有村落,沒有人家。
饑腸轆轆,全身乏力,我不知道該怎找點東西果腹。
可是我沒有後悔將所有的錢扔掉,隻想著要用自己的痛苦換得身邊人的安寧和幸福。
蕭瑟空曠的大地上,唯一能吃的東西就是積雪。
雪是前幾天下的,有些背光的地方零零散散的堆積著表麵布滿灰塵的髒雪。
借著皎潔的月光,我在一堆雪旁邊蹲下,想用手撥開髒雪,挖些幹淨的吃了充饑。積雪在寒風中凍的硬梆梆的,我撥了一下,沒有撥開,隻好用力把髒雪摳去,胡亂的抓了幾把塞進嘴裏。
雪塞進嘴裏,沒有立即融化,一股冰冷無情的麻木著我的舌頭,刺激著我的喉嚨,我已經好久沒有嚐到雪的滋味。
刺骨的北風呼嘯而來,我感覺一股涼意沁入心脾,不禁打了個寒戰。
環顧四周,發現一個斜坡,連忙到後麵躲蔽寒風。
饑寒交迫,我很快沉沉的睡了過去。
等我醒過來,太陽已經高高的掛在天上,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繼續往前走。
中午,我來到一個鎮上,幾乎餓的走不動,掙紮著來到一個小飯店前麵,琢磨著如何開口向老板要點吃的東西。
我緩緩的進來飯店,服務員看我穿的不俗,連忙迎上來,笑著問:“先生,您幾位?想吃點什麼?”
我看著身邊桌上客人們正吃的津津有味,狠狠的咽了口唾沫。
猶豫了半天,我終於鼓起勇氣朝了一對正在吃飯的男女走過去。
服務員還以為我們認識,就沒有跟過去。
來到這對男女麵前,我略帶怯意的說:“先生小姐,能不能給我點東西吃?”
兩個人同時抬起頭,上下打量著我,都有點吃驚。
那個男人看我穿的體麵,還以為我是在開玩笑,看了看我,又疑惑的看了看對麵的女人。
女人好像從男人的目光中看出他對自己的不信任,生氣的罵了句:“有病!”也不知道是在罵那個男人還是在罵我。
“你誰啊?”男人忍不住問我。
“我……”我這是第一次,不知道該說什麼。
“滾一邊去!”男人以為我是在戲弄我們,不禁惱羞成怒的叫道。
我的臉火辣辣的燙,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還沒等服務員過來趕我,便衝出店外。我的第一次討飯以失敗告終。
出去總結了一下,我覺得在大庭廣眾之下討飯,失敗的機會太大,應該到別人家裏去。
我走到一個住家門口,站都站不住,隻好坐下來,砸了砸門。
很快就聽到了腳步聲,一個女人開門看到我吃了一驚,定了定神,問:“你是誰?你找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