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過的很快,夜在雪花的飛舞中拉下帷幕。
女人起來從袋子裏掏出一塊饅頭用力的啃著,饅頭很硬,她卻吃得津津有味。
我的肚子不爭氣的“嘰哩咕嚕”的叫著,看了眼女人,希望她能給自己些吃的,可惜很快就失望了。因為那個女人不但不理我,就連看都不看我一眼。
過了很長時間,她才把饅頭吃完,又躺下睡覺。
女人並沒有睡覺,應該是在等著我求她。可是我的脾氣倔的像頭驢,就是餓死也不會求她。最後,到底是女人心軟,在這個場對峙中自願的敗下陣來。她掏了塊饅頭扔給我,冷冷的看著我。
我把饅頭撿起來來狼吞虎咽的啃著,一邊“嗚嗚”的說了聲:“謝謝!”
女人看著我,眼神流露出一絲柔情,這柔情稍縱即逝,取而代之的仍然是寒徹心肺的冷漠。
“你是哪裏人?叫什麼名字?”我吃完饅頭,試探著問。
女人白了我一眼,又倒頭睡下。不過這一次,她往毛毯邊上靠了靠,好像是暗示我也躺到毛毯上。
我不太確定她的意思,試著過去躺下。
女人果然沒有反對,背對著我用手撐了撐被子,蓋在我身上。
這幾天,我已經習慣了她身上的臭味,加上感冒還沒有好,很快就睡著。
我還是睡到很晚才起來,女人已經不在我身邊。
我的頭邊上放著一個小紙包,裏麵是幾片感冒藥,我看著這個紙包,心中頓時湧上一股濃濃的暖意。
我取出兩片幹咽下去,然後起身圍著屋子轉了一圈,沒看到女人,知道她又去找吃的。
屋子後麵有幾團灰燼,想是女人前兩天煮東西留下來的。
到了下午,我感覺自己的病好了大半,想離開這裏,可是覺得這麼離開有點對不起那個女人。
她雖然忽冷忽熱的,但是畢竟是她救了自己的命。
我就在房子裏等著她回來,心想至少也要跟她道個別再走。
等到天黑的時候,女人還是沒有回來。我猶豫著她是不是已經離開這裏不會回來,心想要是她天亮的時候還不回來自己就離開這裏。
這幾天的辛酸也讓我想到即使自己離開原來的圈子,也不一定非要這樣活著,就算要吃苦,也得找份工作,否則的話隨時都可能會客死異鄉。
外麵響起“沙沙”的摩擦聲,那個聲音很奇怪,聽著很不舒服,讓我不由得起了身雞皮疙瘩。
我硬著頭皮走出去,卻意外的發現那個女人在艱難的向房子這邊爬過來。
我趕緊上前攙扶著女人,把她扶進屋裏。
“你怎麼了?”我把女人放在幹草上,這才發現她的袋子沒有隨身帶回來。
女人別過頭,不理我。
她的頭發從臉上垂下去,露出那條猙獰的傷疤。
我看到以後,“啊”的驚叫出聲。
女人聽了我的驚叫,冷冷的“嗤”了一聲,這是自打我來到這裏她發出的最富有感情色彩的聲音。
“你到底怎麼了,能不能告訴我?”我為自己剛才的冒失感到慚愧,溫柔的問。
“你們這些有錢人都沒有良心,你滾,別碰我!”女人終於開口說話,不過她沒有像說的那樣掙脫我的懷抱,依然是無力的躺著。
“什麼有錢人,你應該看的出來,我比你還窮!”我自嘲的笑了笑。
“屁,你以為我真不知道啊?就你這身衣服至少也要幾千塊錢,還說窮!”
我奇怪的看著她,心想著她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因為這衣服的確是幾千塊錢買的。
“我就是有錢也會有良心的。”我辯解道。
“是嗎?那好,我救過你的命,現在我快死了,要你為我做件事情,你肯不肯?”
“你怎麼會死呢?”我奇怪的問。
“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你就說做不做?”
“好,你說吧!”
“也不是大不了的事情,我就是想讓你親親我!”
“這……”我搞不懂這個女人想做什麼,心裏有些猶豫。
“你給我滾,說你沒良心還不承認。”女人大叫道,又別過頭去。
我想了想不就是親她一下,沒什麼大不了的。伸手托著她的腮,把她的頭向裏挪了挪,俯身向她吻過去。
就在這個時候,女人的頭晃了一下,說:“可以了,你不嫌我醜,不嫌我髒嗎?”
“我還有資格嫌棄你嗎?”我反問了一句。
女人突然間哭起來,哽咽著說:“為什麼……為什麼他就不能這樣對我,我恨他!”
“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你滾,你滾!”女人像發瘋一樣的推開我。
女人的嘴角處沁出血來,她劇烈的咳嗽著,最後大口大口的吐血。
本來還有點氣憤的我哪裏還有心思考慮女人的態度,連忙又扶起她,說:“你怎麼了,你撐住,我送你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