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畫白雲,很奇怪,我怎麼畫也畫不好。我出去到院子裏,抬頭看看北方的天空,那裏有幾朵白雲,我看了有一陣子,那陣子我沒想別的事,我隻想著天上的白雲了,我想我為什麼要畫你們呢?
那一陣子,我確實想畫白雲。我在紙上畫了好多,有圓,有長方形,有月牙,有樹,有草,有路,尤其是那條路,我幻想著自己走在了上麵,這條路會通到一個很好的地方,那個地方在晚上有著很好看的月牙。
我在這條路上慢慢地走著,我看著路兩邊的高高的草,那些草高過我的頭,還好,我能看見遠處的天空,隻是總是覺得草要倒過來了,我躲到另一邊,而另一邊的高草也壓過來了,我的臉就總能觸到草的葉。
我聞到了煙火,我不知道那裏來的煙火,這氣味有些吸引人,是的,它香香的,是種清香,也許就像這草葉的清香,我靠近高草聞了一下,沒錯,還真是這種清香。難道是這高草在燃燒嗎?那麼是誰放的火啊?
我努力蹦得高一些,我看到煙火是在西邊,不是,那是西邊嗎?反正就在路的斜一側,我加快一些腳步,想往前看一看,看一看那裏的煙火和放煙火的人。
我走了大概有二百米,我看到了那正在燃燒的煙火,我扒開高草,鑽了進去,我鑽了大概有十米,我看到了正在燃燒的火,那裏的草都倒下了,形成一個大圈,一個小夥子正在大圈的旁邊,火在大圈的中央,已經不是那麼旺了。
我走到小夥子的跟前,發現他的臉龐很幹淨,隻是衣服有些破,我給他打了一聲招呼。小夥子不知道我是哪裏來的人,覺得我很陌生,我問他一句話,他隻是答一句,不會主動和我多說一句話,不過,他告訴了我他的名字,他叫綠水。當然,我也說了我的名字。
這個大圈,就是綠水弄的,他還在大圈中央堆起一個草堆,草堆燃燒著,火越燒越小,後來隻剩下一小股煙在冒了。綠水走過去,用腳踢開了灰燼,那裏露出了一堆黑乎乎的東西,他試著去動其中的一個,看來還是很燙手。
我也走了過去,我才知道,那是地瓜,我也聞到了地瓜烤熟的香氣。我蹲下來,和綠水一起等待著地瓜變涼。
地瓜終於涼了後,我好像耐心不夠,而綠水掰開一個地瓜,吃了一口,他的嘴角留下了一點黑色,他看著我還在傻愣著,用眼睛告訴我,趕快也嚐嚐。我表達了一下感謝,也用手掰開一個,吃了一口地瓜的黃瓤,我大概沒有吃過這樣甜的烤地瓜,我的喉嚨一動,咽了一下口水。
綠水吃了五塊,我吃了四塊,我還想吃一塊,綠水問我,還吃吧?我說,不吃了。我高興地笑著。
綠水拿出一個大布袋,把剩下的烤地瓜,全部裝進大布袋裏。裝好了,用細繩係住袋口,然後用一隻手背著在肩上,看樣子他要回去了,我對這裏不是很熟悉,我害怕自己迷了路,那樣子我就回不去了,就會棄屍荒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