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林果轉身,背對著周生。
“我……懷孕了,我想打掉他。”
“你什麼時候想去,我就陪你去,好嗎!”周生主動說。
“謝謝你。”她低頭,心裏酸澀無比。
“不要總是這樣客氣,我們相處那麼久了,是朋友,不是嗎?朋友不需要這樣疏遠的客套!”周生說。
…
幾天後,做好充分思想準備的童林果請了一個月的長假,然後在周生的陪同下,躺在了醫院的手術台上。
童林果緊咬著嘴唇,望著那些穿白大褂的大夫和護士,他們在整理器械。
金屬碰撞的聲音尤其刺耳。
她想象到那些冰冷的器械穿過自己的身體,到達自己的子|宮,把裏麵屬於她和上官莫然的小生命給搗碎,流掉……
好殘忍!
她閉上眼睛,眼淚無聲地從臉頰滑過。
絕望。
深刻的絕望。
她不可以留著這個孩子。
“深呼吸……”穿白大褂的小~護~士說,“現在給你打麻醉針……”
童林果點點頭。
那小~護~士挽起童林果胳膊上的袖子,用皮筋纏了一下她的胳膊,針紮了進去!
童林果怔怔地望著手術室裏的天花板。
手術室裏靜靜的,靜靜的……
她覺得自己眼前的視線開始模糊,然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隱約中,她聽見有人小聲說:“這麼小,就做流產,不知道她父母知不知道……”
“手術完成!”
“喂,醒醒,好了--”小~護~士推了推童林果,她驀然醒來。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長時間,好像隻有一眨眼的時間而已。
手術竟然就好了。
就像做了一場夢,所有的傷痛都了無痕跡。
可是麻醉過後,一切恢複到現實呢?!
腹部隱隱的痛,似刀刮過的、刻骨的痛!
她自己墊了衛生棉,穿好衣服,下了手術台。
周生焦急地等在門外。
童林果推開手術室的門,就看見周生正在被那幾個小~護~士數落。
“你這個男人,人家才那麼小,你怎麼這樣害人家!”
“就是,才十七八歲的樣子,作孽!光管著自己舒服!”
“下次注意點,流產次數太多容易患婦科疾病,而且還容易演變成習慣性流產,別拿人家姑娘的身子不當回事!”大夫也繃著臉訓斥道。
“是,是大夫!”周生隻好點頭賠禮。
他總不能爭辯,跟他一起來的女孩子肚子裏懷的孩子不是他自己的吧?!
周生看見童林果出來了,慌忙過去扶。
“小果,你沒事吧!”
“怎麼能沒事呢,要麼你試試用刀子刮你的身體!”小~護~士白了周生一眼。
那些護士最看不起帶女人來流產的男人了!
早知道不要孩子,幹嘛不做些準備?
讓人家懷孕再打掉,傷身傷心。
尤其是童林果這樣的女孩子,那麼小,剛剛離開校園青~澀未去的樣子。
“沒事……”童林果的臉色蒼白,“我們走吧!”
“我已經拿了藥了,也付了錢,七天的吊瓶,藥在車上。”周生攙著童林果的胳膊說。
“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還讓她們誤會,被她們罵,錢我以後會還給你的……”童林果有氣沒力地說。
“小果,你又見外了!”
說話間,兩個人已經離開醫院,來到停車位置旁。
周生掏出車鑰匙,按了開車按鈕,打開了車門,扶著童林果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