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照在方興的臉上,俊秀的麵孔帶著與他年紀不相符的成熟。鮮於辰走了過來,一時卻也不由微微一呆,暗道:燕兄與紫琳等人走得如此之近,十有八九便是太玄宗的人,但像他這樣的人傑,依依前次前往怎會沒有聽說呢?
方興近日的表現,讓鮮於辰佩服不已。在他看來,眼前之人實在比靖國三大門派裏的俊傑出色得多,但就是這樣的人,之前卻是一點名氣都沒有。
鮮於辰拋了一個野果給方興,方興隨意探手便穩穩的接住,哢嚓咬了一口,甜味中帶著的淡淡酸味讓他精神抖擻。鮮於辰坐下瞟了一眼彎月,隨後又看了看方興才道:“燕兄,這段時間多謝你為我所做的一切。”
方興驚愕的扭過頭來看著他道:“我為你做了什麼?賭藥?競拍地圖?這些都是為我自己做的。”
鮮於辰心間更為感動,道:“今日大皇兄的所作所為有些過分,我向你道歉。”
方興笑道:“你不必向我道歉,他也得到了應由的懲罰。”
鮮於辰低下頭沉默了,方興頓了頓道:“我有一事必須提醒你一下,趙家控製了太玄宗,靖國西南門戶大開,對方的意圖已昭然若揭,你們是不是該早做準備?”
鮮於辰歎了口氣,頓時似一下老了七十歲,再無平日裏不良樣子,方興微微好奇,莫非他有苦衷?
鮮於辰過了好一會兒才道:“我父皇五年前深入毒龍澤擒殺興風作浪、為禍百姓的毒龍。雖然大勝而歸,但在激戰中卻被毒龍所傷,毒素入體,身體一日不如一日。”
“從四年前開始,朝政便被國丈把持,眾大臣不滿國丈霸道行為,漸漸分崩離析,形成數個陣營。隨著我父皇身體每日況下,幾大陣營越來越霸道,越來越不把父皇的話放在心上。如今雖然表麵國家還和平同一,其實早已暗流湧動了。”
方興驚道:“如此說來,隻要潛龍國發動戰爭,我們就有可能產生內亂,到時群雄割據,國家動蕩?”
“正是如此。”
方興微微吸了口涼氣,情況遠比他想象的糟糕。雖然西南門戶大開能對靖國造成不小的威脅,但隻要靖國團結一致對抗外敵,潛龍國也不一定能撈到好處。可如今這形式,看樣子別人不來打自己也就要先亂了。
鮮於辰深深吸了口氣道:“所以這次無論如何都要得到藥尊者傳世的丹靈神丹,到時就可讓父皇痊愈,整頓朝綱。”
方興第一次發現,鮮於辰也是個有心事、有智慧的人,當下也不由想著要不要幫他一把。
微風吹來,帶著溪水的淡淡涼意,蛙聲潺潺,讓人的心不由自主的便寧靜下來。
鮮於辰走開不久,鮮於依依走了過來,隔著一丈遠道:“燕十七,我有事想和你說。”
方興微微驚訝,鮮於依依終於沒稱呼他姓燕的了,雖然語氣依舊不怎麼好聽,卻比之前好得多了。
方興的目光毫無痕跡的掃過鮮於依依腰間的玉佩,隔得越近,他越能感受到這玉佩的價值,也不由心癢癢起來,看向那冷冰冰的臉嬉皮笑臉道:“依依公主找我何事?請說。”
鮮於依依似乎很討厭方興的樣子,道:“我哥哥以後是要繼承大統的人,我希望你離他遠點,別把他帶壞。”
方興啞然失笑道:“到底誰帶壞誰啊?”
鮮於依依卻是哼了一聲,方興在她眼裏完全是滾刀肉的形象,她可不想自己的哥哥以後也變成這樣,道:“我要你答應我。”
這是一個妹妹對哥哥的好,雖然態度很強硬,但方興也沒什麼好說的,道:“好吧,我答應你。”
鮮於依依微微鬆了口氣,表情不是那麼難看了,看向方興的目光不由微微帶著感激之色,不過方興一句話卻是讓她好感全消,恨不得一口咬死他。
“若是他死乞白賴的跟著我打都打步走怎麼辦?”
月入中天,天地更靜,林木中的獸類卻是更狂暴。穀口突然傳來沙沙的腳步聲,方興頓時神經一繃,順勢一滾便到了三丈外的一塊大石後,示意其他人藏起來的同時屏住了呼吸,一雙眸子閃爍著冷光,眨也不眨的盯著穀口。
隻見穀口先閃進一個人來,在其身後還跟著三人,其中一人攙扶著另一人。方興眉頭頓時一緊,來人正是魚良子他們。
從石後閃了出來,第一時間迎了上去,隻見魚良子臉色蒼白,身上染血,一臉憤怒之色。方興的心頓時“咯噔”了一下,連忙問道:“魚兄,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