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木就像無底洞一般,瘋狂的吸收著天地間的水之菁華,足足持續了半日時間,恐怖的能量旋窩才消退,又過了一個小時,方興能明顯的感覺到獨孤木身上元氣騰騰,恐怕已恢複得差不多。
就在這時,又是一陣地動山搖,不過早有方興搭建的木棚,擋住了下落的石頭。獨孤木謔的睜開眼睛,竟是對著方興微微一笑。方興頓時愣住了,第一次發現,獨孤木也是一個麵貌俊朗的帥哥。隻因為之前老是板著臉,給人的第一映象除了冷和固執外,很難注意到他的容貌。
方興燦爛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紫琳臉色頓時紅如蘋果,從方興的懷中掙脫,雙手捏著衣角,一時不知該怎樣站著。看她害羞嬌俏的樣,方興忍不住哈哈大笑。
獨孤木站起身來,看其樣子,傷勢已然痊愈了。瞟了一眼大雨傾盆的天空,眉頭微微一皺,轉而看向方興,頗為好奇的道:“你給我服下的是什麼丹藥?”他很想知道,到底是什麼丹藥能讓他的暗傷好轉。
“大龍丹。”
獨孤木眉頭微微一皺,懷疑的看向方興。大龍丹他服過不知多少,怎能治好他的傷?
方興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直截了當的問道:“前輩你體內的暗傷是什麼時候留下的?”
突然,獨孤木目光寒如鐵劍,整個山洞的氣溫在片刻間降了下來,一旁的紫琳竟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方興卻是麵不改色,微笑著看著他。
隻見獨孤木眸中閃過憤怒、痛苦、悔恨的情緒後,又恢複如死水一沉的沉寂。收回可怕的氣機,遙望長空,竟不回答方興的問題。
方興看得出,獨孤木以前定是經曆過一場刻骨銘心,不然他不可能刹那間流露出如此複雜的情緒,當下更想了解清楚,從而幫他治好傷勢,道:“我不經前輩允許探查您身體,罪該萬死,但我有辦法治好您的傷。”
獨孤木唰的一聲轉過頭來凝視著方興,目光讓方興皮膚灼痛,不過此次與之前有所不同的是,震驚之中帶著一抹狂熱。
不過讓方興出乎意料的是,這種情感隻是一閃即使,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說不盡的痛苦與迷茫,隻聽獨孤木淡淡的道:“治好又怎樣?治不好又怎樣?”聲音漸漸遠去,他已出了石洞,屹立在暴雨之中。
方興呆呆的看著他的背影,那挺拔的身軀帶著無盡的傷感與落寞。方興很想上去問個究竟,為什麼不治。他已然把獨孤木看作最親近的人之一,但紫琳過來搖了搖頭。
雷更響,風更急,雨更大。獨孤木就這樣站在雨中,似是在痛苦,又似在懺悔。方興愣愣站在洞中,紫琳輕輕握著他的手。
也不知何時,雷滅了,風緩了,雨停了,天空變得更亮。獨孤木看了一眼東方,隻淡淡的說了一句“大陣破開了”,便自顧自的上前走去。
方興二人對視一眼,均閃過一絲喜悅,拉著手跳出山洞,撐起氣罩擋住小雨,幾步追了上去。
此時天上的血雲已淡了很多,他們一路走去,雨漸漸的停了,等他們趕到回頭崖時,天上的血雲早已散去,露出了藍天白雲、燦燦陽光。
他們的心卻是瞬間凝固。
入眼的是遍地碎石殘體、五髒六腑。地麵裂開,山體崩潰,血流如河。紫琳別過頭去“哇”一聲爆吐起來,方興也幾次作嘔。
這簡直就是一副修羅場地的情景。
數百裏外雲霧繚繞,宛若仙境。兩處相對比較,讓人如同夢遊一般。獨孤木指向遠處雲霧道:“那裏便是藥尊者道場入口處了。”
說著踏入血地,腳尖踩地,塵不沾身。方興幫紫琳敲打著背,待其穩定後才踏入血地。撲鼻的血氣以及屍體腐爛的味道,讓他恨不得把鼻子割了。
紫琳卻是說什麼都不願意往前走一步,又哇哇哇的爆吐起來。方興隻能讓她閉著眼睛,抱著她撐起護罩前行。
方圓數百裏的地麵山地上,倒著無數殘屍,這也遠遠超過了十萬之數。他冷不丁的打了個冷顫,鑒寶樓實在太狠了,縱然這些人與他無親無故,也忍不住咬牙切齒。
走了一日,他們才走出血與骨之地,對於方興和紫琳而言,卻似走了一輩子,期間心靈上的折磨實在叫人好不難受。見獨孤木率先步入雲霧之中,方興也不得不加快腳步追上。
但才步入雲霧他就暗叫不好,雲霧遮天蔽日,讓人的視線隻能達到三米左右,早已不見獨孤木的蹤影,方興細心感應,卻也沒有感應到獨孤木的氣息,像是突然消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