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傲在羽宜城租了一個客房先住下,他雖然想現在就去報仇,但他知道敵我雙方實力的懸殊,所以暗耐住心間的迫切,心想先好好調查方興底細,做到知己知彼。
剛剛坐下來沒多久,咚咚咚的敲門聲嚇得他一大跳。“莫非方興知道我要來報仇找上們來了?”嚴傲搖頭苦笑,現在真是太緊張了,他是悄悄的來的,連家族內的人都不知道他來報仇,何況方興?
整理了一下衣服,起身打開門,卻是一愣。門外站著一個佝僂的老者,左臉上有一塊紫色的印記,乍眼一看頗有幾分猙獰。嚴傲皺了皺眉,道:“林伯,你怎麼來了?”
這人是父親的貼身下屬,負責父親的飲食起居,平日裏嚴傲對他挺尊敬的。但這個時候,嚴傲先入為主的認為林伯是家族裏麵派來阻止他行動的人,所以語氣不太友善。
林伯沒有答話,指了指屋子。嚴傲隻得讓他進來,不過心裏也打定注意,除非太上長老親至,不然誰也別想把他帶回去。
關上門,嚴傲又問了一遍道:“林伯,你來這裏幹什麼?”
林伯弓著腰,也不知道他什麼表情,道:“我來找少主。”他的聲音卻是格外柔和,若不見他的人,還會讓人誤認為是一個英俊瀟灑的偏偏公子呢。
嚴傲坐下喝了一口悶酒,道:“你不用勸我了,我是不會回去的。”
林伯道:“我不是來勸你的。”
林伯的話倒讓嚴傲一愣,自從太上長老發布命令後,之前喊著報仇最積極的人都來勸嚴傲不要衝動,讓他甚為惱怒,沒想到這個平日話不多的林伯,這個時候竟站在他這邊。
林伯歎道:“老爺對我恩重如山,如今他死了,我怎能看著他的仇人逍遙法外。”
嚴傲頓時眼睛一紅,道:“林伯,你有這份心,父親在九泉之下也會欣慰的。”
林伯道:“少主,你是老爺唯一的血脈,你不能有半點閃失,報仇的事,就讓我去。”
嚴傲沒想到林伯這般大義淩然,頓時對他更為尊敬,道:“林伯,你不是方興的對手,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去冒險。殺父之仇不共戴天,這仇我一定要親自去報。”
林伯突然瞪眼,喝道:“糊塗,報仇就是要方興死,方興死了就報仇,還分是誰殺的嗎?我快要入黃土了,就算死也無所謂,而你,還有大好的青春。隻要你在,就算我失敗了,你還有機會。”
嚴傲沒想到一直對自己恭敬有加的林伯會如此教訓他,不過他不怒,反而醍醐灌頂,正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又何必執著於現在。問道:“林伯,你有幾成的把握斬殺方興?”
林伯道:“正麵相對的話一成沒有,但殺人不一定和他硬碰。”
嚴傲點了點頭,他之前也是這麼想的。
林伯接著道:“少主,你回去吧,這裏交給我了。”
嚴傲搖了搖頭道:“不,林伯,我要在這等你的好消息。”
林伯沒有再說什麼,眼中騰起一抹很辣之色。
——
吳應朝早早的便等在太玄門前,他不知道方興短短的一日時間能從什麼地方找來六百人,不過他對方興有信心。
正午時,遠處山路上一隊人馬快速奔來,馬匹是清一色的紅鬃馬,為首的赫然便是方興。
“這些人整齊劃一,頗有規矩,像是軍隊裏出來的,小興在哪裏一下子找到這麼多人?”吳應朝驚訝的同時也很高興,這波人馬最起碼有七八百人,足夠他使喚了。
沒過多久人馬便到了太玄門前,看到賴水星時,吳應朝微微一愣,方興翻身下馬走過去道:“吳師叔,這些人夠了吧?”
吳應朝笑道:“夠了,足夠了。不過小興,這些人是天龍軍吧,帶上山來會不會不妥?”
方興擺了擺手笑道:“吳師叔盡管驅使,亮他們也不敢有半句怨言。”
吳應朝聽了甚為高興,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的上了宗正峰,太玄宗弟子九成被方中天派出去發送請帖,此時流雲廣場上空空如也。
“嘖嘖,大門派不愧是大門派,看這樓閣,看這古樹,看這廣場,簡直是天地奇觀啊。”賴水星在方興旁邊拍馬屁。
流雲廣場因為大戰而毀壞,他竟能發出這等感歎,方興倒佩服他的馬屁功夫,不過並不受用,冷冷的盯著賴水星道:“等一下吳首座會安排你們做事,你知道怎麼做了吧?”
賴水星如芒在背,點頭哈腰的道:“小的明白,爺放心,絕對不會讓您失望的。”
“嗯。”方興點了點頭,這個賴水星必須敲打一下,不然誰知道會做些什麼事,見他徹底的聽話,方興已放下心來。和吳應朝交代了幾句,便向宗正峰住宿區行去。住宿區在宗正峰東南側的一個山穀中,依山而建。不過方興並沒有進入山穀,而是順著一條羊腸小道去到了一個小山頭。這裏有一個木屋,甚為簡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