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鞋子和白色的裙子,均纖塵不染,烏黑的頭發如瀑,披散在背上。一張絕世美麗的臉上,帶著比寒冰還更甚三分的冷。但這種冷,看在方興眼裏卻是暖乎乎的。
四目對視,閃亮的眸子中帶著冷厲的光芒以及止水一般的冷靜,劍的光華在瞳孔中倒映,更增添幾許華麗。
熟悉的臉,熟悉的眼,熟悉的人。
“塵雪!”方興的喉嚨開始哽咽,雖然分別不到兩年,卻如隔三秋。特別是看到穆家堡殘忍的一幕,方興無時無刻不在牽掛。
若說紫琳是方興生命中最最重要的女人,那穆塵雪卻是方興最最忘不了的女人。可以說,她和紫琳在方興心裏擁有著相同的地位。
別的不說,穆塵雪冒著與家族決裂的風險救走方興,這份情誼,足以讓方興永世難忘。
不過回應方興的是冰冷的劍,但這還是那個熟悉的穆塵雪。冰冷如萬年寒冰,高貴如天山雪蓮。
方興哪還下得去手,連忙躲避。但讓他疑惑的是,穆塵雪為什麼為對他下手?
方興很快就明白原因了,他現在不是方興,是李琴。方興連忙變回自己的聲音,叫喚了一聲。
穆塵雪的劍在方興喉嚨前戛然而止,又驚又疑的盯著方興。在她的視野裏,一張日夜思念的臉漸漸明晰。
穆塵雪愣住了,呆呆的看著方興。雖然方興的臉是從一個女人變回來的,但她沒有懷疑。兩人深情對視了良久。
“哐當——”
劍掉在了地上的聲音,才讓兩人回過神來。
“塵雪,是我。”方興微微一笑,這一笑帶著多少的擔心、多少重逢後的激動,連他都不知道。
“方興。”穆塵雪喚了一聲,兩個字代表著多少的期盼、多少的激動,她也不知道。
兩人再一次陷入沉默。方興很想把穆塵雪摟在懷裏,但他們似乎還沒到那層關係;穆塵雪很想一頭撲入方興的懷中,傾述自己的委屈,但她沒有,她是一個堅強的女人。
“月兒呢?”方興率先打破寂靜。
“月兒她——”穆塵雪說到一半,喉嚨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方興心頭咯噔了一下,穆塵雪一直是一個堅強的人,現在竟然這樣,難道月兒出事了?大步走過去,一臉急切的盯著穆塵雪,問道:“月兒在哪?”
穆塵雪欲言又止,搖了搖頭。
“你不知道?”方興驚訝,難道穆塵雪和月兒失散了?
“月兒在哪不用你管。”穆塵雪的聲音突然變得冰冷無情,向後退了一步,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感覺。
方興頓時如遭電擊,腦袋經過短暫的停頓才回過神來,看著瞬間判若兩人的穆塵雪,不可思議的問道:“塵雪,你怎麼了?”
穆塵雪的目光變得如冬天的月光,冷冷的質問道:“你來這裏做什麼?”
“我來找你啊!”方興驚愕的看著穆塵雪,她怎麼會突然變得如此陌生?
“你找我做什麼?”穆塵雪的聲音變得更冷。
“我——”方興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穆塵雪打斷了:“你可以走了。”
“嘎?”方興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萬萬沒想到,千辛萬苦找到穆塵雪,會聽到這樣的話。穆塵雪說完,就轉回了身,留給了方興一個冷冰冰的背影。
方興抬起腳想上前,卻又止住了。穆塵雪這極大的反差,讓他腦袋一片空白,頓時不知所措。
“你還不走?我的事不用你管!”每一字都像一根針,狠狠的插在方興的心窩。但不管如何,他都要把穆塵雪救出去,上前一步道:“塵雪,先跟我離開這裏,其餘事我們過後再說好不好?”
“你是我什麼人?我為什麼要跟你走!”
“我們——我們是朋友!”
“朋友?我沒你這個朋友。”穆塵雪的聲音帶著嘲諷之意。
方興頓時心口一陣發悶,悶得幾乎喘不過氣來,過了好久,才痛苦的問道:“為什麼?”
穆塵雪沒有回答,轉過來來,拾起地上的劍,用這劍指在方興的喉嚨上,冷酷的道:“我不想見到你!再不走,就別怪我的劍無情!”
方興的腦袋“嗡”的一下差點炸開了,穆塵雪的冰冷無情,翻臉不認人,對他打擊太大了。
方興心頭那個氣啊,他千辛萬苦找來,穆塵雪不感謝他,還要如此對他,這是什麼意思?他幾乎就要甩頭就走,但立時意識到不對。這種畫麵,怎麼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當日穆家老祖蘇醒後,穆塵雪第一個臨陣倒戈,要方興的命,結果她是以進為退,暗中救助方興。而現在,她是不是也是口是心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