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坊、酒肆,當鋪,作坊,乃至於路邊吆喝的小商販,行走間買賣的百姓,寧采兒覺得自己與這裏的熱鬧仿佛隔著幾百年的時間,一切在她看來是如此的格格不入卻又自然的恰到好處。這個本隻是看似古香古色的地方仿佛一夕之間活了起來,幾百年前的影子鮮活到寧采兒有那麼一瞬間的愣神,讓她有種不知今夕是何年的茫然。
這熙熙攘攘的街道,她是穿越了嗎,寧采兒茫然間聞到一股熟悉的冷香,仿若被什麼牽動著心神一般,猛地一回頭。
門扉輕啟,佳人倚門獨立,淡淡的冷香帶著甜意撲麵而來,寧采兒隻呆呆看著對方微微一笑,後移步青蓮般一步步走過來。
佳人自己門前移步走來,走到寧采兒麵前,沒有因為她此時的窘態而嘲笑,素手一伸替她拍了拍衣衫上的汙漬,好笑地看著寧采兒呆呆愣愣地望著自己,抬手就是一個彈指打在她的腦門上。
可別看美麗俏佳人柔柔弱弱的一小隻,站在踩著八公分高跟鞋的寧采兒麵前還不到她的下巴,她的手勁可著實不小,而且對著寧采兒下手也沒有故意放輕力度,寧采兒白皙的額頭上因為這看似輕飄飄的一彈指迅速紅了一片。
隻是這點疼痛比起膝蓋的刺痛實在算不上什麼,所以寧采兒隻是呆呆地伸手撓了撓有些癢癢的額頭,依舊目不轉睛地看著麵前的佳人,準確的說是享受地聞著對方身上好聞的冷香,兀自在心中感歎,原來是從這裏飄過來的啊。
看著寧采兒如此這般沉浸在自己的美貌中不可自拔,佳人的心情很是不錯,畢竟不管再多的讚美也比不過一個真誠實意的眼神來得直接,尤其是一個長相本就出色的同性眼中,那就更容易讓人新生愉悅了。
因此佳人非常高興地,放輕了手勁拍了拍寧采兒的腦袋,調笑著說道“你這孩子不會是傻了吧!”
被這一拍從冷香的味道中出來,寧采兒被這突如其來無限接近自己視線的,傾國傾城的微笑晃了眼,喃喃著自語“紅牆黛瓦映白雪,古樹參天遮蔽日。”
隻是寧采兒的聲音太小,沒有人聽見,就是她對麵的佳人也隻是知道她開口似乎說了話,而不知道具體講了什麼內容。
“傻丫頭,說什麼呢,大聲點,我聽不見。”佳人淡笑著說道,隻是被愉悅了心情的佳人已經毫無顧忌開始破壞自己的美好形象,伸出青蔥玉指掏了掏耳朵,掏完耳朵還放在眼皮子底下細細研究了一會,之後才沒甚在意地吹掉。
看著佳人的櫻桃紅唇去吹耳屎,寧采兒忍不住惡寒了一下,她似乎聽到了一種心痛到無法呼吸的聲音。
“沒什麼,隻是覺得你的美貌太耀眼,幾乎要灼傷我的眼,但我依然忍不住想把視線緊緊黏在你的身上。”寧采兒不知羞恥地借用了之前Chet對她說的話,說完還覺不夠,又真誠地添上了一句“為如此地管不住自己我,向美麗的你道歉。”
執起佳人剛剛掏完耳屎的手,對著手背毫無心理壓力的,按照西方貴族禮儀輕輕落下一吻以示自己真誠的歉意。
對上寧采兒一雙如水的桃花眼,仿佛對方眼中隻有你,以及對你滿滿的情深意切,麵對突然如此撩人的寧采兒,即便是自詡內心住著真男人的佳人也不得不說,被對方注視著的那一瞬間她的心跳快了幾分。
而圍觀這件事情全程進展的群眾則是一臉蒙蔽,內心無限刷頻著——WTF。
有本來衝著拍攝劇組而打開手機錄像的遊客,見此情此景,不禁豪氣衝天,文思泉湧,轉眼便寫了個標題為“如此撩人的妹子,請給我來一遝”的文章發微博去了。至於之後引起的一係列微博熱議,什麼放開那個佳人讓我來,什麼跪求撩妹技巧等等的話題,就暫且不表了,畢竟作為事件中心的寧采兒並沒有那個時間關注微博。
而道完歉之後,寧采兒並沒有覺得自己舉動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她也不過是想起之前的Chet,便突發奇想來這麼一次而已。
抬頭掃視周圍的環境,哪裏是什麼穿越,不過是自己被不知什麼人推進了拍攝現場。在她看得愣神的景色外圍圍了滿滿一圈拍攝的工作人員,而在工作人員之外是已經被很好地控製住了的圍觀群眾。
問為什麼是控住了,沒看見他們都一臉乖巧地站在原地,不哭不鬧不惹事嗎,寧采兒完全不知道這是因為他們對她滔滔如流水的敬仰之情,才使得他們如此安靜。
感覺到一股不慎開心甚至帶著微微惱怒的視線,寧采兒轉頭望去,便看見距離不是很遠,坐在攝像機後臉色臭臭的導演,以及對方在看見自己望過來之後滿臉的嫌棄,和深深的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