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君陌沒有如往常一般,攬著她的腰,勾著她的下巴調笑,而是一甩手便直直走開了。女子先是一愣,隨後便想走到君陌麵前攔住他的去路,問問他是什麼意思,可君陌似乎很明白她的想法一樣,直接回頭看了她一眼,就這一眼,就讓女子停住了腳步在沒有上前。
總有人說一眼萬年,君陌這一眼便是如此,往日總是帶著三分笑意的眼神,此刻隻有溫潤如玉般的深情,看深沉兼顧,是加上脆弱的像張紙片,輕輕一戳就破了。女子站在原地愣愣的,覺得如果自己往前走的話,就像是踩在鋒利的箭柄上,而劍刃對著君陌,她的每一步都會帶出對方的血。
搖搖晃晃地往前走,君陌直直地往華裳的房間走,那背影比票沱大雨中的落湯雞還要落寞,仿佛下一步就會倒下,然後就被瘋狂的雨水衝走了。
“cut。”導演後知後覺地說道,眼神滿意地看著終於倒在地上的寧采兒,心中讚歎萬分地想著,以前他是不相信天才這個詞的,但是見了寧采兒的演技之後,他信了。不管是傷心、絕望、落寞、狼狽,隻要寧采兒在演,她就總能狠狠抓住別人的視線,讓人為她的一舉一動牽腸掛肚。
看著被工作人員扶起來的寧采兒,導演走過去欣慰地拍了拍寧采兒的肩膀,說道“做得好,又是一條過呢。”
“恩。”寧采兒淡淡說道,她現在對導演的讚賞和鼓勵不置可否,總有種對方不懷好意的感覺。揉揉自己酸澀的腰肢和肩膀,寧采兒想了想說道“我來來回回進了這麼多趟門,你打算怎麼用啊。”
“到時候後期改一下特效和色彩,就能做出很多天的效果了。”導演笑著說道,現在麵對寧采兒這麼省心的演員,他還是和顏悅色的。
“哦,這樣啊。”寧采兒無可無不可地說著,心裏卻是有些恍然大悟的,原來不是每一天是每一天啊,電視劇這麼拍到還挺省心的。一邊想著寧采兒一邊往自己的地方走,這場戲之後她就隻剩下三場戲就能殺青了,一場是君陌出場“豔壓群芳”的時候,一場是幫助華裳解圍的時候,還有一場是君陌死在百離殤手下的時候。
這麼想著,君陌人生的一半就已經走完了呢。不得不感歎配角的一生還真是悲催呢,不是為了成為主角的踏腳石,就是為了促進劇情的發展,配角似乎除此之外就沒有其他的作用了,畢竟他們隻是主角人生中可有可無的一個,但卻是自己人生中的全部。
似乎想感歎一下人生不易,寧采兒慢慢走著突然聽見耳邊有人哼了一聲,轉頭去看,原來是之前在自己演戲的時候就來觀看的楊紅,對方看著似笑非笑的樣子,讓寧采兒微微一挑眉卻當做沒看見似得別開了視線。
繞開對方擋住的去路,寧采兒繼續往前走,楊紅被晾在一邊俏臉一紅,但想著自己尷尬的演技又不得不低頭做人,以至於她整張臉都揪到了一起。最後做足了心裏建設,才心不甘情不願地走過來,對著寧采兒甜甜一笑說道“聽說你是第一次演戲,居然演的這麼好,你能不能也教教我,傳授一點經驗和訣竅啊。”
對於楊紅的忍功,寧采兒不得不佩服了,明明之前恨得牙癢癢,現在還能對自己笑得這麼甜,光憑對方這一張笑臉,寧采兒覺得自己也應該和對方好好說話,何況之前還給人小姑娘氣壞了,寧采兒覺得自己有必要賠個禮道個歉,現在對方有求與她也正好等於遞了個梯子。
因此在楊紅期待萬分的眼神中,寧采兒努力想了想之後便盡量精簡語言,努力做到精煉地說道“體悟角色的感情,思考角色的身份,把握角色的魅力。”
說完寧采兒看向楊紅,卻見對方一瞬間漲紅了臉,也紅了眼眶,撇撇嘴好像要哭了似得跑走了。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寧采兒狠狠一皺眉,怎麼自己好好說話還把小姑娘給弄哭了呢。
寧采兒這人你跟她來硬的,她就能忍著疼嘎嘣嘎嘣把你咬碎了吞進肚子裏,你要是跟她來軟的,那她就是油鹽不進茅坑裏又臭又硬的石頭,算的上是一個軟硬不吃的家夥,但她就是怕人哭,尤其是小女孩子受了委屈小聲偷偷地抽泣。
就像是現在楊紅扭頭怕人看見的狼狽,隻能看見對方一抖一抖的肩膀,這可真是要了寧采兒的命了。頗有些煩躁地搓搓手,寧采兒還真不知道怎麼辦,剛想就近拉個人問一問要怎麼哄人,就看見馬紹玉陰陽怪氣地對著自己哼了一聲,然後扭頭慢慢悠悠地走了。
抽了抽嘴角,寧采兒看著馬紹玉的背影無言以為,她還真沒見過如此小心眼的男人呢,竟是半點受不了委屈。頭疼地想著楊紅要怎麼哄,寧采兒揉了揉自己的額角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