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叔躺在床上,因著疼痛難忍,他的神情痛苦得很,我站在一旁用玩味的表情看著他,看他緊緊皺起的眉頭,看他因為疼痛而蒼白的嘴唇,我心裏高興得很,我也終於體會到什麼叫做“幸災樂禍”。
“白瑤,你行行好吧,我已經三天沒有吃東西了沒有喝水了,我連地都下不了,我的腿恐怕已經摔斷了,而我的腰疼得更是厲害,你行行好給我弄口水喝喝,再去幫我請個醫生吧。”他言語間盡是理所當然的吩咐。
我冷笑一聲,“你沒有聽到我說的話?你看我像是那麼好心的人嗎?”我隻站在房間門口,也能聞到一股強烈的尿騷味,想必這幾天他的吃喝拉撒都全在床上進行了。
他瞪大了眼睛看我,“白瑤,我知道你是個善良的孩子,你救二叔一次,二叔絕對不會忘了你的大恩大德,等二叔好起來,二叔一定會回報你的。”他剛才洋洋得意的表情消失了,如今麵上盡是祈求,我冷漠地看著他那可惡的麵孔,恨不得上前將他砸碎了,看他還怎麼得瑟。
“二叔,你記得我之前和你說過的話嗎?”我看著他問道。
“什麼話?”他開始裝聾作啞,我也不甚在意,我聳聳肩膀看著他,“我和你說過,你做惡那麼多,小心會有報應,你看看如今你的這副模樣,可不就是報應嘛?”我能察覺到我現在臉上的表情有多得意,“因為你將視頻抖露出去,我被村裏的人唾棄,被父母趕出家門,我一直在心裏祈求老天能讓你感受到我的十分之一的痛苦,沒想到老天爺果然沒有讓我失望,讓你感受到是十倍的痛苦,你說你如今這副模樣,可不就是你自己造的孽嗎?”我一番話說完,心裏暢快了許多,王二叔躺在床上,看著我的眼神裏滿是恐懼。
沉默了一會兒,他方才開口說道,“我知道我之前的行為很過分,讓你受了很多委屈,你放心等我痊愈之後一定到村子裏去澄清,那些流言都是假的。”
“好起來?你覺得你還能好起來?”看著他下半身的那一攤血跡,我不由地有些反胃,“即便是送你到醫院,想必也是太晚了,醫生會告訴你說,你已經錯過了最佳的治療時間,到時間你還要花一筆冤枉錢不是嗎?還不如趕快斷了這種念想,安心地躺在床上等待死亡吧。”我說完之後斜眼看他,他果然如同我意料一般地變得躁動。
“我有錢!我有錢!”他的手奮力地拍打著床鋪,“我願意花這筆冤枉錢去醫院裏看病,隻要你肯帶我去!”
“噢?這筆錢在哪?”我輕描淡寫地問,心裏麵卻已經打定了主意,我要狠狠地敲詐他一筆。
“在那張桌子後麵,後麵有一塊鬆動的搬磚,裏麵有些現錢和一本存折,這就是我的全部的私人財產了。”
我腳步輕快地走過去,裝作不經意地問道,“存折的密碼是多少?你告訴我一聲,否則我怕到時候去醫院交費用得到。”
“123456”王二叔聽到我的話,很是欣喜萬分,“你答應帶我去醫院了?”
我沒有說話,走到窗子邊推開桌子,一眼就看到了他所說的那塊做了記號的磚塊,我將磚塊抽出來,裏麵果然有一個信封,我拿出來一看,一本存折和零散的一筆錢,我數了數大概有五千元左右。
“不錯啊,二叔,沒想到你如此厲害,這麼多年孤家寡人的居然還能賺到那麼多錢。”我打開存折本一看,上麵有兩萬多,倒是真的出乎我的意料了。
“那是,這都是我好不容易存下來的,這會兒你可以去給我請大夫了嗎?”他的眼裏滿是希冀,因著疼痛,他的額頭已經滲出了細微的汗珠。
我拿著存折本衝他揚了揚,“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去給你請醫生了?”他的臉一瞬間變得慘白,眼裏的希冀慢慢地消失了,“那你是什麼意思?”他質問我道。
我數了兩千塊錢放在他的床頭櫃上,“二叔,我從小就生活在你的陰影之下,每次想到你我都會起雞皮疙瘩,是你把我變成了現在這副膽怯的樣子,解鈴還需係鈴人,我今天來就是為著報仇,我那麼恨你,怎麼可能幫你去找醫生讓你再重新活一次呢?”
王二叔立馬又開始拍打著他的床鋪,發出巨大的聲響,他在借此發泄著他對我的不滿,我心裏煩躁得很,所以懶洋洋地擺擺手,“您老可別再敲打了,我的耳朵受不住,況且我還有話和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