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完之後，女孩的母親讚許地看了我一眼，“難得你們家還有個聰明人。”
我阿媽氣急敗壞地說道，“阿瑤，我讓你弟弟叫你回來是讓你幫我們的，不是讓你回來給我們添堵的。”
我一聽這話便樂了，“要不是看在我弟的份上你們以為我願意回來？得了吧，既然你們不願意的話，自己來商量吧。”我說完之後便走到牆角，抱著手看他們。
女孩的母親得意洋洋地瞪了我阿媽一眼：“那你說說，你可有什麼更好的解決方法？”
我阿媽猶豫道：“這。。。。。。”
“我倒是有個主意。”女孩子家的一個親戚提著鐵錘從後麵走了出來，女孩的母親興致勃勃地看向他：“噢？既然如此你便說說看，你有什麼好主意？”
“以命抵命吧，你們把那個女孩嫁給我，我們家便不再和你們計較。”那男人手指向我，看著我阿媽說道。
我阿媽的表情由最初的猶豫漸漸變得欣喜，“你說的可是真的？”
那男人點點頭：“自然是真的。”
女孩的母親看起來有些糾結，“要是我阿弟喜歡的話，這樣做也未嚐不可，省得我再為他的婚姻大事操心，三十多歲的男人還是條光棍，說起去該有多丟臉阿。”接著女孩的母親看向我，“姑娘，你可願意？”
我突然感覺我的人生宛若一出諷刺喜劇一般，每次問我“願不願意”，征求我的意見的，從來都是一群陌生人，而我的父母，隻要能把事情解決，讓我當犧牲者也是毫不猶豫就會答應的。
“不願意。”我走過去斬釘截鐵地說。
“阿瑤，”我阿媽尖叫道，“你怎麼那麼自私，不幫你阿弟一把？”
我現在身心已經麻木，隻是略微疲憊地看著她：“第一，搞大女孩肚子的人是他不是我，我憑什麼去承擔他的過錯；第二，他能做出這種事情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你們這些當爹當媽的縱容他，我離家多年，若是我在家的話，他敢這樣做？第三，我和你們已經斷絕了關係，你們不再是我的爸媽了，我自然沒有必要因為你們的家事而犧牲我自己。”我說完之後看向那個男人，“我不管你是出於什麼心思，但是有一點我要告訴你，這座山困不住我，這個村子困不住我，而你駕馭不了我，我不會將我的一輩子葬送在這裏的。”
說完之後，我歇了一口氣，眾人聽了我的話都沉默著沒有說話，我看向阿媽：“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你們要怎麼解決便去解決吧。”
我走到女孩身邊，拉起她的一隻手：“小妹妹，你成績那麼好，不應該被困在這裏的，外麵的世界更加精彩，你若是想好了便來找我，我帶你去墮胎，”我靠近她的耳朵，用我們倆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我曾經墮過，不疼的。”
說完之後我起身，麵上一片冷漠，我看向我阿爸阿媽，“若是她真的願意去墮胎的話，這筆費用你們便自己出吧，就當是為你兒子積德。”
說完，我看也沒有看任何人一眼，轉身便出了家門，在後來的幾年裏，我曾有幸又遇見過那個女孩一次，她和我說起那天我離開的背影，宛如一個高傲的女王一般，她便是從那天起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也要成為像我一樣的人，隻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我回到阿婆家的時候她正好午睡起來，看見我不由地一笑：“又有人惹我們阿瑤生氣了？”
我沮喪地坐在院子裏，打了一盆水認真地洗著艾葉草，“您說我上輩子究竟造了什麼孽，怎麼能讓我遇見那麼奇葩的一家人呢？”
阿婆笑著揉揉我的頭發，“家庭這種事情由老天來定，我們無法選擇，可你看你現在這樣，同我生活在一起不是很好嗎，出生由天定我們改變不了，我們能改變的隻有自己的命運，既然不喜歡，那便努力改變便是。”
我看著阿婆一臉淡然的表情，她的命運遠遠比我悲慘得多，可是我從來沒有聽她抱怨過一句，我不由地在心裏又對她生出了幾絲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