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語雖然聽起來很平淡,甚至連他的表情在我看來也很平淡,好像他根本沒有經過大腦思考一般,隻是輕易地說出了這幾個字而已,可是他卻不知道這幾個字對我來說分量有多重。
我裝作沒有聽見一般,因為我現在完全看不透這個男人,我不知道他的話是無心的還是他不過那麼隨口一說,我隻是害怕自己再自作多情,我也不想讓自己再自作多情了,這樣的痛苦承受過一次就已經足夠,我已經無力再承受第二次了。
我甩開他的手想要再去拿一些食物來填飽我的肚子,卻沒想到他再次緊緊地捏住了我的手:“你沒有聽到我說的話嗎?”他問我道。
我又不是聾子,我怎麼可能聽不到他說的話,我不過是裝做沒有聽到罷了,我想給我們兩人留條後路,卻不想他會如此地不依不饒。
“你剛剛說什麼了?”我明知故問,剛才人聲嘈雜,他的聲音又小,我自然是聽不到的,其實我不過想再次確認罷了,眼前的男人看來真是我命中的劫難,我不由地感慨道,我在他身上永遠學不會什麼叫做“吃一塹長一智。”
“我剛才說,你回到我身邊,我們重新在一起吧。”他這次直直地看向我的眼睛,淡淡地說出了這幾個字,我的心髒迅速跳動起來,猶如小鹿亂撞一般,我不由地暗自嘲笑自己沒出息。
“你等會兒,我現在肚子很餓,等我先去拿點吃的,我們再來談這件事。”
他點點頭:“好,我陪你去吧?”他正要起身,我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周圍的座位已經滿了,他如果不嚴守座位的話隻怕待會兒我連坐的地方都沒有:“不用了,食物不就在附近嗎?而且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完全可以自己去拿食物的。”
他點點頭,沒有再說話。
我端著盤子走到食物區,剛剛我已經吃過一輪的甜點了,雖然說奶油的質地很好,蛋糕也鬆軟可口,可吃多了始終會膩,這次我隨便夾了一些熱菜和香腸,我原本想多在食物區徘徊一陣子,我應該好好想想如何去麵對他,可是他的目光頻頻向這邊投來,引得不少人也朝這邊張望,無奈之下我隻能重新回到座位上。
他看著我餐盤裏堆積成山的小吃,忍不住微微笑道:“以前我就在想,你吃的這些東西都去哪兒了呢?你明明要比別的女人吃得多,可看起來卻比他們瘦很多。”
我聳聳肩道:“大概我就是傳說中的那種遭人恨長不胖的體質吧?”我夾起大香腸放進嘴裏細細地嚼著,等著他開口,我知道他一定會先開口的,他向來是個喜歡掌握全局的人,壓根不會讓這種選擇權落在我的身上。
“我說的話你考慮好了沒有?”他靜靜地喝著咖啡,他的餐盤裏還剩了一堆吃的,可是他沒有再動筷子和刀叉。
“你認真的?”我一邊吃著一邊抬頭看向他,我想看看他的表情裏麵是不是有著相同的意味,我其實懷疑他的真心。
“自然是認真的。”他掏出煙,點燃,慢慢地吸著,“我忘不了你。”
嗬嗬,忘不了我?他恐怕是閑得無聊寂寞了才會想起我吧。
“是嗎?”我淡淡地問,我夾起一根肉腸,緩緩地塞入嘴中慢慢地舔舐著,他就坐在我對麵看著我,眼光漸漸變得深邃。
“吃一塹長一智的道理不用我說你也知道吧?”我咬了一口肉腸,咽下去之後才問他道,“想必你是知道的,但我好奇的是,已經有了前車之鑒在那,以前經曆過的事情我還沒有忘記,你有什麼把握能說出這樣的話?還是你已經做好被拒絕的準備了?”我今天穿的是酒紅色的抹胸長裙,我剛剛舔舐肉腸的動作意圖刺激他,想讓他想起之前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那些熟悉的畫麵,不知道他能不能懂我的意思,不過看著他的表情,我想他是了解的。
我雖然對他還抱有那麼一絲絲感情,畢竟我跟著他的時間是最長的,可我再也不是以前那個無知懵懂的少女了,我要保證自己處於一個有利並且安全的環境裏,我才會和他在一起。
“我自然是不會做好被拒絕的準備的,和我相處那麼久你還不知道我?”他看著我,剛才嚴重殘存的情欲已經消失殆盡。
我不置可否地笑笑:“我們分開少說也有半年了吧,這半年來我經曆了不少事情,而且這些事情都是你難以想象的,所以啊,你現在對麵坐著的這個姑娘,已經不是當年你能輕易駕馭的那個傻孩子了,”我淡淡地笑著,“你說在一起我便同你在一起的話,那我成了什麼人了,我們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既然要談,那就得拿出誠意來才行啊,你難道以為現在你隨便說幾句哄我幾句我就會乖乖和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