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來到一個開闊處,這樣有人過來就會馬上察覺。兩人席地而坐,邱無病看著遠處的大海,半晌不語,像是在想著怎麼開口。
“我出身武者聯盟,武者聯盟是一個以修行武術技藝的聯盟,並沒有嚴格的組織性與政治目標綱領,隻不過是大家有著共同的興趣與研究的社會團體,他的成員是功能區分和界定的非常明確一小部分人,具有很大的開放性。經過幾十年的發展,武者聯盟在幾乎所有的城邦都建有自己的分會,每個洲際建有自己的分部。我的父親是武者聯盟東滬分會的會長,我的叔叔是武者聯盟亞細亞分部的次席長老,組成這個團體的都是各個地區對武學技藝有著濃厚興趣的人,每個地區的核心成員並不多,都是一些門派公會的當家人,他們也訓練一部分與各自有淵源或血統的家族子弟成為聯盟的固定成員,比如像我,訓練這一部分人的目的就是為了在這個亂世紛爭、浩劫將至的時代保護自己的家族家人,也就是抱團取火,卻並沒有其它的政治目標與導向。”
“但是,五年前的4月3日夜裏,那時我才十幾歲,東滬城邦分會被一群身著黑衣製服的人攻擊,我被我父親藏進一個小地窖裏才躲過此劫,幾乎所有的人全部被殺死,而我父親將我藏起來之前命令我不許衝出去,叮囑我要活著,要我把一句話帶給我叔叔,就是姚士奇出賣了我們。我當時不知道姚士奇是誰,但是我牢牢地記住了這句話,我親眼看著自己所有的親人和聯盟的叔伯兄弟們被人當場殺死,我咬著牙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可血卻滴在心頭,所有的殺戮場景我都記在心頭,將我一次次從噩夢中驚醒。我逃過了這次殺劫,然後通過原先聯盟外圍的一個沒有遭到打擊的秘密渠道逃出了東滬城邦,去往京華,可是當我到了京華後才知道,聯盟的分部同樣遭遇了血洗,那些外圍的成員告訴我,所有城邦的武者聯盟在同一個日子遭遇了屠殺和血洗,能躲避屠殺的人寥寥無幾,因為死的人太多,死狀難辨,所以沒辦法清點,沒辦法查到誰死了,誰又能有幸得活,可即便活著,還要防備著後麵持續的追殺。”
邱無病說話的時候沒有流淚,但眼中的寒光閃爍,在漆黑的夜裏像兩盞寒星,刺向大海,刺向天穹。
“發起攻擊的一方很容易查,能發起這樣大規模襲擊的組織並不多,因為我們武者聯盟從不會和其他組織有什麼矛盾衝突或利益糾紛,想清除聯盟的組織且具備這樣強大實力的,就隻有神殿騎士團,他們不想看到一個龐大的社團組織崛起,對他們的統治權產生威脅,他們一旦察覺有這樣的苗頭,就一定會出手將這樣的組織扼殺在搖籃裏,這些年神殿騎士團一直就是這樣做的,不單單像武者聯盟這樣結構鬆散的社團,就連一些小型的黑白道的幫會社團都遭受到了清洗,在一夜之間突然蒸發,毫無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