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回頭,心說緣分個毛,也沒回話,跟著街道往前走了好半天,才在一個路口追上了趙敏和二毛。我問二毛要跟我們去賓館開間房睡覺還是回之前那兒,其實在問之前我就知道這是廢話了,有趙敏在這兒,他能回去?
這小子當即說不回去,還不如跟我去將就一晚上,明天早上大家一起回去多好?我一聽就不樂意了,什麼叫將就?本想給他屁股上來一腳的,但礙於趙敏在旁邊,這樣有傷大雅,一時間忍住了。
我們三個回到賓館,二毛也不必自己去開房,睡我的房間。舒舒服服的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趙敏就來敲我們得門,喊我們出去買年貨,還有兩天就要過年了,這次過來一起解決,省得過幾天又忙忙碌碌的。
二毛此次前來縣城,他老媽可不是就這樣房他來的,目的也是為了買年貨,現在正好一起。在街上的時候,趙敏和二毛都東挑西選的,買年貨買得不亦樂乎,唯獨我迷茫的看著熱鬧的人群,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我從來沒在父母家過過年,以往的這個時候,都是爺爺奶奶趕著驢車,帶著我到我們鎮上買年貨,可如今他們二老已不在人世,我就好像失去了一個家庭一樣,僅有的親人也就是我的父母,可我跟我的父母,感覺沒有絲毫的親情可言。
逛了半天,我什麼也沒買,看到他們兩個如此盡興,也就隻能陪著他們開心。趙敏很快就發現了這個問題,問我為啥不買,我笑了笑說家裏早就買好年貨了。
大包小包的買好東西,我們三個踏上了回家的旅程,恰好在我們回到鎮上的時候,碰到一個我們村趕驢車的老漢,於是順便搭了一個順風車,路上的時候,我媽給我打了個電話,說還有兩天就要過年了,問我明天回不回家。
家?我苦笑了一下,我還有什麼家?當時就說不回了,在我師父這裏過年。我媽當時就傳來了哭聲,叫我別這麼記恨,我小的時候他們是為了工作,才把我給冷落了,是他們對不起我,可現在爺爺奶奶走了,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
我掛斷了電話,現在的我已經是個成年小子,已經不再需要依靠親人。對於我父母對我的漠不關心,說實話,其實我並沒有在意,隻是那種消散的親情無法愈合,找不到任何理由去跟他們一起過年,這樣倒顯得有些尷尬。
我們三個在楠竹山下分別,二毛先回家去了,他知道我的情況,臨走的時候問我過年有什麼打算,不如去他家湊合一頓吧,正好他家裏也就他的母親,兩個人過年挺冷淡的。
我答應了,但不知道到時候會不會去。和趙敏一起回到道觀的時候,天已經開始暗下來,清衣道長破天荒的做好了飯菜,我們剛到的時候,他是站在道觀外邊的,望眼欲穿的模樣,一看就知道想念自己女兒已久。
看到兩父女從逢,又是哭又是笑的,一陣噓寒問暖,我完全沒了存在感。暗自歎口氣,回到房間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出門就跟清衣道長說:“道長,後天過年了,我也該回去準備準備,過完年再回來。”
清衣道長此刻心情特別好,因為趙敏的歸來,我還以為他會對我揮揮手,讓我去吧。但一聽我說要走,臉當時就垮下來了,一本正經的問我:“你城裏過年?還是別去了,就在為師這裏過吧,正好我跟小敏兩個人過年挺枯燥的。還有,本道長跟你說,做了我的徒弟,那就是我的兒子,別當外人看待。”
我發自內心的說了句感謝,但最後還是找了個理由,說幾年沒跟父母一起過年了,總不能一直這樣。清衣道長聽後陷入了沉思,沉默了一會兒,才對我點點頭,拍著我的肩膀說:“先坐下來吃飯,回家的事情,明天再說。”
趙敏也非常不理解我,當場有些不高興了,說道觀裏好不容易來了新人,這次回來就因為這個才高興得很呢,要是我走了,還有啥意思?
我沒辦法,他們說得也有理,但我不是那種臉皮厚的人,過年不是一般的節日,講究的是親人團聚,我在這裏就算他們無比歡迎,也會失去一種過年的韻味,最好的選擇,就是初一我再回來,那個時候就當是拜年了。
我跟清衣道長說,我爸的車子已經開到鎮上來接我來,現在要去山下坐驢車出去,天這麼冷,也不想讓我爸等太久。他點點頭,說既然是這樣,那就好好陪父母吃頓年夜飯,初一早上回道觀來,跟過年一樣。